8月10日上午,北洋第三镇十一标一连对山东军四十六团发动了三次强攻,只在对岸占据了一块滩头阵地,并未突破山东军主阵地。山东军为了将北洋军赶过运河,一连发起了两次反击,希望清除那块楔入河岸的阵地,均被十一标炽热的火力击退。到中午,双方都打累了,不约而同地歇息下来,除了偶尔的冷枪,阵地寂静下来。

吴佩孚对战果甚为不满。伤亡近二百人,只抢下了一块巴掌大地方,无论如何没法子交代自己,更无法向曹锟交代。

中午时分,曹锟来到了十一标指挥所,吴佩孚正召集他的三个营长北洋军称管带,为方便,一律按照习惯性称呼开会,吴佩孚将桌子拍的山响,正在发脾气。

“子玉,”曹锟喊了一声。

见是曹锟,吴佩孚打了个立正,“对不起,十一标打的不好,给您丢脸了。”

“不要这样说。我几次说山东兵不好打,现在信了吧?”曹锟在指挥所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对手摸清了?准备怎么办?”

吴佩孚扯过地图,“大人,敌人是十六旅四十六团。已经从伤兵口中证实了。敌军炮火猛烈,机枪甚多,还有那种无死角射击的迫击炮,河岸又无隐蔽物,伤亡太大了。不过我已摸准了敌人的火力配系,准备今晚夜袭,集中兵力于一点,撕开一个口子就好办了。但下午炮兵必须不停地骚扰对岸,不让他们休息才行。”

“占据对岸那块阵地的是谁?”

“一营,现在只有前队钉在那里。那个阵地非常重要,没有它,今晚的计划将无法实施。”吴佩孚跟着曹锟走出指挥所。正午的阳光火辣辣地照下来,吴佩孚下意识地抹了把脖子里的汗。

“老头子发火了。十标打的也不好,本来突破了,又被对手反出来。阵亡了一个营长。伤亡比你还大,连一寸对岸的地方也没占着。子玉。我们对着的是叶延冰十六旅,山东军的头号主力,打垮他,后面就好办了。明天。最晚后天,李秀山将在故城以西展开进攻,我们的压力就小了。”曹锟一面说,一面用望远镜观察着对岸,“他们将主力集中于这个绳子套是个愚蠢的布局,等冯华甫和李秀山展开,绝对可以打一场歼灭战。消灭第六师,山东就没劲蹦跶了。”

“是,他们是比较笨。不过敢打,够汉子。对了。南方有什么消息?”吴佩孚关心着南方战局。

“听老头子说,龙谦已经到衡阳城下了,衡阳虽然重要,但守不住的,湖南没多少兵。也难怪老头子急,这边不结束,咱老北洋的精锐就调不过去,靠张彪?别想了,十个张彪也不是龙谦的对手!老五镇可是在他手里呢。你看,他们留下的几个残兵,就能打成这个样子!第八镇去对付人家?哼!”

“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嘛。”曹锟能力一般,但对下宽厚,倒是得军官拥戴。

“如果这样硬攻,就算干掉叶延冰第六师,咱们也残了。还怎么去南方?我觉得还是要换个思路,反正咱们掌握主动权,攻击点多的是,何必集中于德州?为什么不从沧州打,三个镇从三路攻击,他们怎么守?我看袁大人想歪了。”

“你呀,还是嫩了点。要站在老头子的立场上考虑。他最怕山东山东军不硬拼,如果山东军将我们牵制在这里,一切都完了。山东军猬集德州,给了老头子一战解决山东问题的良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级将领感受不到基层军官对于伤亡的痛苦。吴佩孚这年三十五岁,秀才出身的他是从基层一步步升上来的,与他的十一标官兵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那是一块儿摸爬滚打骂娘赌钱甚至打架中产生的男子汉间特有的感情。一个上午的激战,损失了二百余兄弟,虽然其中有一半是被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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