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是十六,壬女仍是一无所获。

她倒是相中一个从九台来的持弓青年,但花套出手后,到后台一看,却挂在那里,她只得了那男子一个空揖。

她心中开始变得焦躁起来,不知怎的,同来的未妞也碰不上,到挂招处一看,白李花招仍在那里,看来未走。

十七晚上,听人们说:“这是最后一晚,场面特别精彩,通宵不眠,第二天早上便撤场了。”她心想:“打起精神,作最后一搏。”

她自感是老手了,好多人的面孔都看熟了,生面孔占不到三分之一。

月上正南时,场子上又进来两个新到的男子,一个挺矮,一个挺高挑。那个细高挑长得不下于那个九台的持弓青年,是玩五弦琴的,听旁边的人说:“这位是刚被请来给最后一天助兴的。”

使她怀有希望的是,那个五弦琴手胸前也挂着一个花招。不过他好像对场下的花女们并不多看,心思只集中在他的琴上。

壬女见他坐在台的西北角,无论哪个男子上场,他都能应节弹奏。

当那个矮个子上场吹口技时,五弦琴手稍稍停下来,向台下望了一眼。壬女赶快迎接他的眼神,但又拿不准他是否看见了她。

那个擅长鸟言兽语的口技表演者,一上来让大家嬉笑不已。他学的老鼠叫和打斗声惟妙惟肖。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持弓青年跳上台,拉满弓,一连嗖嗖嗖三箭,眼见得一大二小三只鸟身上带着箭噗拉拉掉下来,全场欢声雷动。

壬女细看台上那个人,心里不由得噗噗一阵跳,那个人便是她昨晚相中并向他抛过套的持弓青年。

正在这时,在她左前方的一个花女把花套旋转着向台上抛过去,那花套不偏不倚一下子把那持弓青年套住了,周围又是一阵欢呼。

那青年举起花套朝台下挥动一下,接着把自己的弓向那位抛花女掷过去,后者伸手从空中抓住,又引起一阵不小的欢呼声。

那青年见状,从台上跳下来,上前拉着那位接弓女,两人一起向台后的篝火广场上走去。

从远处看,那里篝火正旺,对

对男女在围着篝火跳舞,欢笑声不绝于耳。

壬女怔怔地看着渐渐离去的那两个人的背影,心中的妒意像火一样在燃烧。突然,她又意识到另一个现象,心想:“看那女的身段和走相很觉面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壬女刚想转身离开追过去从远处看个清楚,谁知转身时竟与未妞撞个正着。壬女急问:“你这两天到哪里去了?”

未妞支支吾吾地说:“前天晚上不见了你后,在场内认识了一个人,住在台北不远,自己说会点手艺,于是便亲去验证,故不在场。”

壬女问她:“此人今晚也来否?”未妞说:“也来了,明天他想与我一起到东泽认认门。”她怔怔地站在那里,像是受了极大刺激。

仍然斜挂在身上的花套也突然变得沉重,她使劲用手握住花套。

她心想:“应立即出套,越快越好,要不就要等到秋天,等到来年,等到……”她不能继续往下想了。

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位五弦琴手身上,他胸前仍然戴着的花招像团火一样在她心中越变越大,越变越亮。

那位五弦琴手从哪个角度看都符合壬女心目中意中人的标准。

只见他为场上所有的人演奏,乐于助人。他心静气爽,怡然自得,陶醉于自己的琴弦上,目不斜视,并不为在场的花枝招展的花女所动,难道他已经有了……她忽儿福至心灵,为何不找个“串”打听一下?

于是她便转身走到花姑处,花姑仍坐在那里,正在对一对青年男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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