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兰斯，沉声道：“兰斯主教，请务必完成这件任务。”
兰斯低下头：“是。”
水声滴答，裴初从黑暗醒来，眼前又是片黑暗。
他睁着眼，却没什么表情，靠疼痛才能勉强感知到自己还活在这世界上。
“终于醒了。”身侧有声音不耐道，“你现在怎么这么虚弱？”
裴初仿若未闻，安静地躺着。
身体的经脉里全是死寂，他缓慢地动了动指尖，尝试着运起灵力，果然，连那丝的光的消失了。
现在的自己，几乎和个普通人类别二致……不，人类还能活过百年。
裴初眼的光亮颤了颤，垂下眼，借昏暗的月光看向腕心的点。
太好了，他想，终于完全消失了。
青行敏锐察觉到他情绪有丝不对，道光刃直接悬在他脸前，冷漠逼迫道：“说话。”
裴初声地闭上眼，目光寂静。
借光刃的亮，他白净的脖颈间环起青紫的指印，异常狰狞。
青行以为他只是在气自己杀了希伯来，有些烦躁，却仍旧不耐地解释道：“我原本并不准备杀什么净化师，是他为了掌权净化师联盟要和圣庭合作，本座当然不能放过他。”
裴初依旧不开口，动不动。
青行被他的态度激得燥怒，眯起眼盯了人会儿，沉沉道：“也好，你老实在这呆着吧。”
说完，他直接起身出了结界。
等人的脚步声离开，裴初才声睁开了眼睛。
藏在伤口处的通讯器锋利冰冷，他缓慢地解开衬衣扣子，将通讯器取了出来。
幽蓝的光声亮着。
他吸口气，抬手按了按喉咙，勉强让自己的声音没那么沙涩，才链接了通话。
电流声窸窣很久，终于有人接通。
“……裴初。”
声音沉沉，是辛瑞。
听到他的声音，裴初就忍不住下意识攥紧了通讯器，抿起嘴角：“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辛瑞沉默片刻，嗯声，声音冷硬又情：“我会杀了他。”
尽管是这种时候，这位贵族少爷依然绅士礼貌，没有问起自己为什么没有救下家人。
裴初却痛苦得几乎窒息，更颜开口。
青行暴戾情当然该死，可竟然还对他残有丝感情的自己同样不该存活。
难堪的安静持续了很久，对方才突然低声道：“裴初，我代表圣庭和净化师联盟，希望你能帮我们个忙。”
裴初愣，匆匆道：“什么？”
辛瑞言简意赅，将林老在他身上安置追踪器、圣庭想要借此查探到青行踪迹布下陷阱的事告之对方。
通讯器里沉寂下来。
过了许久，辛瑞才轻声问：“裴初，你愿意帮助我们杀死神明吗？”
对方安静半晌：“愿意。”
如果不是生命树的自我调节限制，迫使自己法直接下杀手，青行根本不会去挨个找那些人类逼问。
但这样不紧不慢地戏耍，其实也别有番意味。
深紫的闪电耀明了双冷戾眉眼。
青行声摩挲着指间的光刃，从血迹上收回视线，漠然听着耳畔的恐惧尖叫，抬起眼，望向遥远低沉的天。
W州主教，史密斯，私自抽取污染源残害自己的竞争者们。
A州上将，瑞查德，向威廉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