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兰多看着法阵十分复杂的咒，垂下眼睫，心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林启山早就已经是特级净化师了……难怪之前堕神去绞杀Z州圣庭时竟然没有攻到底，害得自己的计划只能延再延。
不过，这次总算靠直接泄露生命树灵气把堕神引来了。
很快……他掩去眼神，很快世界上就不会再有任何高贵的神明，只有独二的人灵之主，柯兰多。
“林先生！！”
是辛瑞的声音，焦急到有些惧怕，怒吼出声。
在听到这声惊叫的下秒，老道士才终于察觉到身后猛扑而来的污浊恶气。
数十只高阶恶妖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齐齐血红着眼，暴躁地直直朝这边攻来，喧嚣的飓风利爪几乎就要穿透他的身体。
锋利的爪刃几乎贴着老道士心脏刮过，他瞳孔蓦地放大，却躲闪不及，直接被利爪带起的风重重击胸口！
“叮———”
突然间，不知何时，他身前突然竖起道金透明屏障，利刃“嗤啦”划过，连同带着的戾气被同吞噬得干干净净。
而后，清脆的磐铃声忽而在万人上空回荡，幽深，沁人心脾。
似乎有飘飘摇摇的碎雪自席卷的乌云飞舞落下，腾起寒白的雾气，苍冷地覆盖住了整片空间。
雾气覆满的下瞬，场上所有恶妖竟然都陷入滞涩，难以动作。
“下雪了……”
有人震惊地轻声呢喃。
金白的光点随雪飘来，仿佛来自空旷的天际，遥远不可及。
在看见光点的下瞬，场上所有人都似乎穿越回到了某个雷电暴雨的深夜、惊得住了呼吸，死死地盯住金白光源的方向。
盈光飞舞，铺成了条长阶，从虚空出度来道身影。
“他”越走越近，模样也越发清晰。
浅金白长发，深海般纯净的眼瞳，安宁清冷的面容，连微微弯起的嘴角弧度都与千年前消逝的那位模样。
“……万古神灵！”有人猛地回过神，大吼，“是万古神灵九尾猫！！”
“神灵大人！求您救救我们！”
“求您救救我们！！”
……
如当年的那个雨夜，疲惫恐惧、求生望的人灵们再次匍匐跪了满地，哭诉求救。
裴初对从前的记忆已经不甚清晰，却还有感觉，他能感受到这种情绪并称不上舒适。
于是没有开口，只抬手，以灵力将被重击昏睡过去的老道士托起，轻轻地放至角落。
柯兰多目光沉沉。
见少年始终不予回应，底下跪着的人灵们顿时焦急不已，字字惶恐催促：
“神灵大人！您不能抛弃我们啊！”
“神灵大人！当年要不是您和堕神勾结牵扯，害我们弑神之战失败，我们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和堕神勾结牵扯？
裴初愣，正要问句，却被人打断了。
“……裴初？”
他于是咽下未出口的话，侧过脸，望进双蔚蓝深邃的眼睛。那双眼隐隐压抑着激动，全是善意。
裴初认出这是自己在人间时的好朋友，于是温和地笑了笑：“是我，你还好吗？”
少年站在阳光下，微弯的眉眼长开了许多，眼睫被光映得清透，微微在眼睑落下阴影，依旧漂亮得过分。
辛瑞几乎不敢直视，却又不愿意移开目光，许久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