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次日准备启程归京,他整理行装,指挥着仆从将积压的公装车。
你故作不经意从他的身后掠过几次,他没发觉,你又咳嗽声。
他便笑:“圣上是得了闲么?”
你心道他果然是瞧见了,只是假装不在意罢了。
你颇有几分得意,从他身后搂他的腰,温热隔着他的衣衫透出来,教你心猿意马,又想起前夜的旖旎来。
江疑却垂眸温声道:“什么事?”
你说不出来,你也许只是想跟他腻着。
他见你不说话,便由你搂着,慢慢道:“待归京之后,可否将茂王交由江疑处置?”
你忽得有些讨厌他在这时提起公事来。
尽管你之前最喜欢这样做,甚至刚刚做过便催问他的进度。
可偏偏这时你有些恼火,便随口道:“丞相这是睡了夜,便急着讨赏了么?”
你说惯了这样的话,心之言也有些刺耳,你意识到不对,想要收回。
却见他没有丝毫恼怒的意思,甚至带着丝坦然:“那圣上愿意给臣这个恩典么?”
你瞧着他的眼睛,慢慢松开手。
江疑瞧了瞧你,带着几分了然的平静,咬着你的耳边,轻声细语:“疏不间亲,要削藩、要动您的至亲,枕边人还是亲热几分。”
“江疑的确是想讨好您。”
他早看穿了你拙劣的心思。
用轻巧的暧昧换走了你的真心。
你恨地要将他咬碎了。
却又说不出话来。
72
顾瑢生来便不是明君的料子,他天真,优柔寡断,如若有可能,他不愿伤害任何个人。
他心里有江疑,怕辜负了江疑,又怕耽误了女孩,却又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选妃细细挑选了十数日,仍旧也没有选出个合适的人选。
魏太傅心知原因,找江疑谈了夜,从江山社稷到朝堂稳固。
江疑仍是缄口不言。
最终成事的是夜醉酒,有人买通了宫人,披上了江疑的衣袍,钻进了皇帝的寝宫。几方算计下,浑浑噩噩间,就这样成了事。
当夜江疑便知道了,在宫墙边静静坐了夜,第二日照常去上朝,听说宫里终于有了位夫人。
那女孩戒备又平静地注视着他。
顾瑢捏着袖边,抿着嘴唇,好半晌才哑声道:“江疑,我……”
他却退了步,垂眸温声道:“恭喜。”
说来有趣。
他低头的瞬间,竟松了口气。
因为顾瑢选的人,是有助于他皇位的人。
夫人也松了口气,因为他的态度,让这同盟变得更为牢固。
只有顾瑢会为此而迷茫。
而江疑同那位夫人样,从没学过藕断丝连的倾慕和疯狂,只学过果决冷静的忠忱和权衡。
他曾短暂迷惑过自己同顾瑢的关系,最终将抉择交给了身为主君的顾瑢本人。
而顾瑢自始至终,都没有选择。
江疑何等聪慧,只需夜,便学会了爱人和主君之间的区别。
他没有亲人、家庭,不会有婚姻,更不会有子嗣。
他亦没有爱人、只有个偶尔相互取暖慰藉的顾瑢。
是以他不同君王谈情。
至冷不过声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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