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人。”鱼奴收了弓箭,有些不好意思:“不知大人在此,冲撞了。”
意随回过神来,轻道:“妨妨。”
意随今日随友人前来玉山赏花,独自行至这僻静处,见怪石耸立,便上前细观。没想到竟在此处遇着鱼奴。
这半晌的清寂,刹那顿生温热,始觉春光正好。
鱼奴示意他莫出声,举起弓箭轻轻朝前走去,“咻”,锦鸡应声而倒。
鱼奴高兴的跑过去,将猎物拾起。
“任大人受惊了,这东西权当压惊,还望笑纳!”鱼奴笑着,神情得意。
意随忙推辞,鱼奴笑道:“我给大人送过去,请。”
鱼奴也只见到任大人,才能打听些朝之事,四儿出身将门,不知四儿的几个哥哥究竟如何,派往泾溪山的那位张将军听说是四儿的二哥,不知有何来历。
鱼奴便提起睢州之事:坊间传闻,泾溪山水寇不足为惧,乃是乌合之众。那张将军是何来头,听说调派至泾溪山剿匪。
意随轻笑:“若是乌合之众,皇上又岂会派张将军前去,泾溪山那帮人已经连占数城池,形势岌岌可危啊!”
鱼奴惊讶,满目忧虑。
意随观她此神,便道:“张夜阊将军向镇守东南,还曾帮明海国剿过海盗,而立之年,已是军功数,有他在,泾溪山之患想来手到擒来,勿要担忧。”
鱼奴便放下心来,那四儿定会没事,但愿金环也能恙。鱼奴叹息。
意随问她何故忧愁,她又不知从何说起,便笑道:“令姐婚期将至,不知准备的如何?”
说到姐姐的婚事,意随难得开怀,姐姐觅得心仪之人,又终成眷属,他也了了段心事。
两人说笑间到了意随友聚之处,看样子也都是些大人们,鱼奴为避嫌,便告了辞。
意随本欲与他说起肃王婚事,年前,族叔父得王相提携,升任礼部侍郎,举家迁至梁州,前些日子曾与他提及此事。
听闻她与肃王殿下交情匪浅。
唉!她今日尚且开怀,何必扫人兴致呢。
意随叹息,望着她远去。
小厮遥见意随,忙跑过来,接过手猎物,问着大人去了哪里,这锦鸡又是哪里来的。
众人纷纷打趣,意随莫不是密会佳人去了。
意随轻笑:“是山上的猎户,我瞧着锦鸡还有救,便买了来。”
众人哈哈大笑,任大人倒真是良善,意随不理会,着人好生看护这锦鸡。
友人又打趣,成日孤家寡人,对着花草鸟兽、墨字画兴致盎然,何时才能有任夫人。
意随笑:“风为妻,雨为妾,江湖携手,四季共赏,岂不快哉!”
众人又是大笑,莫不为意随的婚事操碎了心,只是意随心有所属,纵群芳缭绕,只心系红梅枝。
鱼奴跑跳着在山林间穿梭,许久没能这般自由自在,竟有些思念度月山,梁州的山比之度月山,实在是不值提,秀气的像个小姑娘。
她提着弓箭,吹着口哨,心情自得,快到憩亭迎见师父。
白雪音接过弓箭,北歧的儿女,骑射之艺幼时便开始练习,自己多年未摸过弓箭,她用力拉起弓箭,又猝然放下,轻叹:“唉,生疏了。”
鱼奴收了弓箭:“我这弓不好,我这不也是所获,不如陪师父赏花。”
鱼奴挽着师父,行走在梅树下,白雪抚着支白腊梅回望鱼奴:“鱼奴,你这名字是谁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