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该卖的猪都卖干净了，到了腊月二十，屠家开始杀羊卖羊，两三年的时间，从最开始买的两头羊扩大到现在十几头的羊群，经过第二年拉出去配种后已经分不清那些是窝生的，怕他们乱交/配生出有毛病的羊羔，现在打算的是家里留四头继续养，其他都给杀了卖了，家里留头过年吃，杭家和顾家家送头。
宰羊这事家里大人商量好了也没在饭桌上多说，屠小葵也就不知道，等到她爹和她阿爷磨刀捆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什么，跑到羊圈里抱着只四蹄长着黑毛，脖子圈黑项圈，其他地方都是白毛的山羊嚷着不许杀。
屠大牛傻眼，之前卖猪也没见她拦着不许卖啊？烧的排骨她也啃得喷香，这长的好看的命好？
“这只不杀，咱们自己养着，爹宰长的丑的羊子。”他拉着她好好商量，但他闺女不肯，在羊圈里里挨个瞅瞅，说：“都不丑，小花尾巴好看、花鼻鼻子好摸、小白爱干净、豆豆喜欢跟我玩……”
每只羊她都喊的出名字。
虽然大闺女喜欢羊伙伴，但十几只太多了，隔着墙都闻得到羊尿骚，杀是定要杀的，屠家父子俩暂时放下刀，把小丫头哄出去玩了，两人在家又捆又杀，剥皮开膛，掏出羊杂、羊肝、羊肚、羊肠子留着自家吃，自己吃的羊给留下来让屠老汉给解成块儿，其他的屠大牛码在牛车上给拉到镇上。
给杭家和顾家送，他们再跟条巷的邻居吆喝声，只羊两刻钟就给卖光了，都不用往集市上拉。
“今年没杀兔子？”杭成和顾清坐在旁跟屠大牛说话，杭家的下人在拎水洗牛车上的羊血。
“没有，太小了，剥皮麻烦死了，就家里想吃的时候杀只，怎么？你们想吃？”他问。
“你杀了我就吃。”顾清摇着腿有些不要脸地说。
“你咋不说我给炒好了喂你嘴里？馋死你，别吃了。”屠大牛呲笑。
顾清瞥他眼，咂咂嘴，嫌弃道：“你五大三粗的，我稀罕你喂？”
屠大牛看不惯他那得瑟样，伸脚猛踢他椅子，把人给踹出去了心里才算得劲，没好气地说：“你俩谁家没下人？架子端的还挺高，下次我来镇上家给提几只送家里去。”
被牵连的杭成摊手：“我冤不冤？我都没说话，还被你骂端架子。”
“你小子看戏笑得嘴都要劈叉”，顾清走回来站在他另边，提防着屠大牛下黑手。
看牛车洗干净了，屠大牛拍拍手，起身说：“不跟你俩瞎扯了，我回去的。”
“急啥急，晚上留家里吃顿饭喝点小酒再回去。”杭成留他，说已经交代厨娘在做饭了。
屠大牛心里有点不踏实，担心上午嚷着不让宰羊的屠小葵回去发现羊没了再发浑，他摆手拒绝，把稻草垫子扔牛车上，叮嘱顾清：“黄家的事有信了托人给我说声。”
“老子就知道你屠大牛的羊肉不是那么好吃的。”他眯着眼笑骂。
“屁，就句话的事，你要是嫌弃就把羊肉给杭二少爷，让他给我递话，句话只羊，老子亏大了。”
他说着话，已经赶了牛车在往外走，顾清见了也跟着出杭家大门，说是搭他的牛车回去。
杭成跟着后面送他俩出门，打趣顾清是怕他让人去扛羊了，回去确认羊肉下没下锅。
顾家的羊肉下没下锅他不知道，屠大牛回去刚进院子就闻到了羊肉香，而屠小葵坐在烧火灶前面，红肿着眼睛坐他阿爷怀里烧火，他进门的时候就着火光还看到她皱着鼻子对锅里冒出的白烟吸气，见到自己了就别过头重哼声，副生气的模样。
许妍抱着小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