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跟你们说话呢,吱个声”。

  看他们还是那副死样子,老头子狠拍桌子,“你们能不能别目光短浅,我举了你们都不用交税款了,三俩年钱就回来了,更何况我还加倍的还你们。”

  许老大放下碗,哀声说:“爹啊,我们就地里刨食的,又要养孩子,哪来的两?更何况你都多少岁了?孙子都快娶媳妇了,还去考什么试。”

  许老头环顾了下三个儿媳妇,清了清嗓子,定定地说:“先去亲戚那儿周转下,很快就还的。”

  “呵,说的好听,就你顶着花白的发髻,人傻子会选你?没两年就伸腿了”,老三瞥他眼,“年轻的时候就没那本事,老了就别瞎做梦,免得把儿孙折腾的半死不活的,没个德行。”

  他说完抱过儿子扯过媳妇就往外走,其他两家见了也起身就走,反正没钱,饭也吃了,坐再久也是瞎扯蛋。

  “王犊子们,反了天了。”

  许妍错过了溜走的机会,只好缩坐在凳子上,不敢发出点动静,生怕火烧自己身上了。

  过后两天,许老头书也不看了,没日没夜的去三个儿子家闹,像是迷了心窍,面子也不要了。

  最后从三个儿子那儿掏走了15两,也不顾气冲冲回娘家的儿媳妇,只是喜眯眯的说:“咋会没钱,只是没逼到时候,群目光短浅的,只知道吃喝。”

  待声音远了,许妍从墙后走出来,大午的她打了个冷战,第次觉得她爹像个没心的怪物。

  三个月后,许老秀才由他二儿子陪着出发了,许妍大哥和三哥也没说什么,只盼着这饿狼真的举,家都要被他折腾散了。

  事与愿违,名次在五十四,而前五十个成了举人,他还是许老秀才。

  老头子知道后疯狂的拽扯头发,之后大病场,好了就神神叨叨的,说是没去烧香,又说是几个儿子闹的,把福气都折腾散了。气不顺的又去闹了两场,许家三兄弟跟他大吵架,推搡着给送了回来,老三指着他头大声喊:“我求你了,别再上门了,我不求你帮我多少,你就当我死了,行吗?我家都要散了,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我娘,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不拿自己生的孩子当个人。”

  最后深深的看了眼这个至始至终待在家里没出过门没出过声,只在老头发疯时哭喊的女人,力的转过身走了。

  之后再见老头上门,直接把他挡门外面,随便他胡扯什么,休想再进门拿走任何东西。

  没了几个儿子的补贴,养老钱也给断了,许老秀才只能靠五亩出租田过日子,实在没法了就让许妍给他搬张桌子上街给人代写信去了,运气好了天也能赚几个铜板。

  吃不上肉,他要是馋瘾犯了就拿几个铜板让许妍跑腿去买小块儿肥肉,回去炼点油也能尝个肉腥味,涂在嘴唇上别人看了也知道他吃肉了。

  四五个铜板,也就能割手掌心大的肥猪肉,许妍跑了三四个摊子人家都不卖,小姑娘涨红了脸,再见到猪肉摊也不敢张嘴就说“割五钱的肥肉”,怕老板像赶蚊子样赶她,更怕周围的人笑她。

  直走到街尾,看到个有肉却人光顾的猪肉摊,老板脸盖草帽仰躺在椅子上,偶尔抖动的脚让人知道他是醒着的。

  许妍回头望望,这是最后个肉摊了,再不买就要回去挨骂,说不定饭都没得吃,不能总是腆着脸去哥嫂家蹭饭,他们过的也艰难,她仔细打量肉架子上的猪肉,故意踏踏地绕着摊子打转。

  但这人就想没听见样,就保持那姿势不变。

  “那个……老板,我要买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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