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眼中有些怒火,但她终究是个奴婢,不能僭越。
于是,她只是低眸看了看李钧棠的反应。
李钧棠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给了芸娘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舅舅说笑了,哪有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全天下不都是父皇的子民?”
此话一出,叶丞相的脸色极差。
李钧棠的话虽然说得漂亮,但分明是在给他下马威,人终究是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殿下居然把他堂堂一个丞相与一个卑贱的奴婢放在一起对比,岂不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耳光?
但叶丞相还得毕恭毕敬地说上一句,“殿下说得有理。”
“不知道舅父有何事?不如到里面坐坐?”
叶丞相也不客气,说道:“正有此意!”
到了前厅,李钧棠停下脚步,叫下人去准备茶水,屋子里灯火通明,前前后后也有许多人看着。
叶丞相不知道李钧棠的意思,这件事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他们冒着巨大的风险前来求见殿下,没想到殿下居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
叶丞相的老脸挂不住,毕竟他是来找李钧棠解决问题的,结果李钧棠的态度却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殿下~”他朝李钧棠使了个眼色,李钧棠却假装没有瞧见,兀自喝着茶。
“舅父,这是刚刚到的雪顶含翠,清香怡人,在别处可不常能喝到。”
叶丞相皮笑肉不笑,显得有些尴尬,“殿下的茶自然是好茶,只是,眼下是火烧眉毛了,殿下若是再不拿出点方案来,只怕我们再也喝不到这么好的茶了。”
李钧棠噗呲一笑道:“舅父何出此言呐?”
叶丞相这张老脸也有些绷不住了,急着道:“殿下,您就别给我们卖关子了,那两百万军饷的事情该如何解决啊?太子殿下的人已经搜集到了证据,很快就要参我们一本了,陛下最痛恨贪赃枉法之辈,届时我们谁也跑不掉。”
李钧棠慢条斯理道:“哦?两百万军饷?舅父,这么多的钱,不知道你拿他做了什么?”
“我……”叶丞相老脸一红,但很快还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这不都给殿下打点了吗?”
“你是都打点到了祖坟上去了吧!你纵容家中的子侄侵占田地,以巨资买下一块风水宝地,又花了不少钱去做墓葬,你以为能瞒着天下人吗?”李钧棠忽然间拍案而起,叶丞相此刻恨不得找一条地缝给钻进去。
四周全部都是雍王府的下人,一双双眼睛都盯着他。
“殿下,你……你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他恼羞成怒,愤怒地骂道。
李钧棠惨然一笑,“成也家室,败也家世。舅父,这些年本王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本王用自己的双手挣来的,没有一分一毫,是你叶家的。本王是皇子,是君,你是臣,你该知道什么是本分。”
李钧棠撕破了脸,冷冷地说道。
叶丞相面色惨然,“你,我可是你岳丈。云绾呢?我的云绾呢?我知道了,你早就另投高枝了,不要这母族了。当初云绾是陛下赐给你的正妻,你居然以掉包计,娶了清宁郡主,如今你翅膀硬了,有了公主殿下撑腰,就想要甩了我们叶家了?你小子,想都不要想。”
李钧棠的眉头皱得很紧,叶丞相的智商令他深深地不悦,有这样的母族难道真的是他的荣光吗?
他争了一辈子那个位置,始终距离它异常遥远,他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
“舅父,你回去吧!”
叶丞相梗着脖子,“你真的不打算帮忙?”
“我……本王还在想办法!”李钧棠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