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彩升幽州节度使后,日渐暴横自恣。刘仲樵身为参军,虽有参谏,反增厌恶,再拂其意势必水火不容,日渐心冷。他知道梁灵儿对其爱慕已久,心有所动,于是决意不再辜负,毅然辞请返乡。朱希彩渐渐目空一切,早忘了当初的相救之恩及承诺之言,乃至辅助之功。他也知道江湖人士口口声声都是侠义正道,留之越久未免不是埋下祸患,去了反也耳根清净,遂也不加阻挠。

方镇局势大抵如此。经年身在营中,刘仲樵越发感觉个人微力不足道也,当初的一颗行侠仗义之心不禁凉了许多。出得幽州城,反而释然开来。当乌云散尽,自有满天繁星。暂且回山,过一段自在日子,又有什么不好?这样想着,刘仲樵纵马向雾灵山赶去。

时值春夏之交,沿途风景旖旎,风送花香,草间枝上暗藏鸟影,令人心怡。七妹自那日夺取幽州后并未久做停留,这番回去可以相伴师父、可以和师妹一起习武切磋,该是何其自在?待与师父相商并征得应允后,便可前往获鹿松溪向梁灵儿求婚……刘仲樵马背上思绪纷飞,一边不自觉地挥着手中马鞭。胯下那马儿不断吃痛,遂也四蹄撒开,在山林间一路狂奔。

田朝一路奔波,终于到得松溪。不知何时,阮行云与其相会,也随同一处。赵真掌门见二人奉命办事,不敢马虎,盛情相待。红线毕竟出自松溪剑派,在外无论如何,总也涉及剑派门声,为此,赵掌门也有根除之意。只是未曾知晓红线下落,这才消歇。朝廷此次如此慎重,恰好借他人之手消去心中块垒,她如何不热情?事有凑巧,刘仲樵回山休歇几日,请命于师父后,也从雾灵山赶来。一时之间,松溪山庄竟较往日热闹许多。

赵掌门设下晚宴,众人推杯换盏,一番畅饮。宴酣话题,却又离不开红线女一事。刘仲樵复将薛嵩府打斗一事详细言说。见提及追命夺魂掌,赵掌门也复将红线生平际遇陈说,以提点田朝万事小心。阮行云点头称是。哪料田朝粗狂豪横,自恃武功高强,认为对付一女流之辈何须如此谨慎?只见他举杯不屑道:“哪里就如尔等所言?暂且饮酒,待我寻得该女子,看我如何手到擒来!”众人见田朝有些醉意,也不争辩,一番吃酒说话,不久都各自散去。

溶溶月色如水,朵朵梨花吐蕊。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香气。梁灵儿深得师父青睐,这几年武功长进不少,性格也沉稳许多。只是一番相思之苦,终不能消歇。好在几年等待没有辜负,刘仲樵也是喜欢她的。原想与刘仲樵一番叙谈,转念又虑及他一路辛苦,遂作罢。一夜辗转无寐,翌日早起,她便急切着去看他的心上人了。这两人昨日见面,似有千言万语却不曾有机会说得,晨起再见,本该你侬我侬,却携手练起剑来。话说这习武之人果然与常人不同,原来这柔情蜜意全在这剑招里,这一招一式何曾不是语言?谁说肢体语言就不能传情达意?两人正练得兴起,忽从旁边冒出一声“好”来。被叫好声干扰,两人回剑收势。抬眼一看,竟是田朝,不知他何时站于一侧观看。

梁灵儿不禁有些脸红,羞怯地向后退了一两步。刘仲樵也略感尴尬,但随即朗声道:“田兄,昨日一路劳顿,何不多作休息?”

田朝道:“无妨。昨夜饮酒畅快,似醉非醉间说了些胡话,今早却是清醒得很。见刘兄练剑,我竟忍禁不得叫出声来。扰了二位雅兴,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田兄不必客气!”

”人人皆言红线何等厉害,不如,我与刘兄对上几招,也让田某从旁估测一番,可好?”

“从旁印证倒是个好办法。不过,远来是客,比试显得有失礼仪;再则刀剑无眼,伤着了我们可是担待不起。依我看,还是算了吧!”梁灵儿闻听,立即劝阻道。

奈何田朝执意,借了梁灵儿手中剑,果真就要与刘仲樵一番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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