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无瑕的雪花逐渐消融,在眼角下变成了一滴冰冷的泪水。
禾卿苦笑了下,大步在莫约七八厘米厚的雪地里独自前行。
那白气也融进了这寒冬的浓雾里。
他这才知道,原来再美好、再欣喜的事物出现在难抑的悲痛的时刻都是个刺眼的笑话。
它讽刺着这疾苦人间的虚幻。
当烟花不在绚烂,大雪不在圣洁。
偷生
严懿琛阔挺的额头前全是细密的汗珠,背上的棉质的睡衣也早已汗湿了,紧密地贴在那肌肉线条流畅的脊背上,他眉头紧锁着,毫无气色的两瓣嘴唇一直喃喃呓语着,表情时而狰狞,时而惊恐。
他梦到那一村子的女人都在背地里指着他,骂他妈,说他妈是会魅惑男人的狐狸精,说他是没人要的杂种,说他妈痴心妄想跟她那个爹一样,竟看不起乡下的人。
他拼命的说不是,说他有爹,说他爹会坐着那村头的绿皮火车来接他们。他时常逃学,喜欢跑到那村头的草垛子上一坐就是一天,因为那里最高。他望着那天际线的火车轨道,总盼着那村头的路口有个陌生男人扬着高兴的脸来接他们。
村里农作的男人回来后总是嬉笑的路过那片草垛子打趣道:小严,又等你爹啊。
他莫不做声,算是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