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盈想,她迟早也会变成?一个疯子。
......
墨愉的身影如鬼魅,从暗处出来的时候不言语跟在谢怀瑾身后,青年垂着?眸,向来白玉一般的脸上有一个清晰的掌印,声音很淡:“跟上去,将人送回去。”
墨愉无声应“是”。
书房内又只剩下谢怀瑾一人。
青年跪坐下来,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斟了?杯茶,漱口半晌后,将口中的血沫尽数吐了?。
一片寂静中,烛光将青年的影子拉长再拉长。
隔日,辞盈从软榻上清醒时,头?晕脑胀,想到今天要面对什么,人直接倒了?下去。她昨天太生?气,现在打谢怀瑾巴掌的那只手还?在隐隐发疼,辞盈从软榻上爬起来,望向初生?的太阳。
五月,长安一时冷一时热,明明还?是早间,辞盈却已经有些呼吸不过来了?。起身时几乎全身腰酸背痛,她唤来外间的婢女梳洗打扮,收拾好后却久久不能起身。
婢女在她耳边轻声道:“夫人,先用膳吧。”
辞盈没有用膳的心思,拒绝了?轻声道:“随我去泽芝院吧。”
她得让谢怀瑾去同李生?道歉。
到了?泽芝院时,辞盈久违地见到了?墨愉,她轻声问?:“他在里?面吗?”
墨愉俯身恭敬道:“回夫人,在。”
说完,墨愉也没有进?去通报,就直接将门打开了?,辞盈走?进?去,内间的门是她自己?推开的,青年的脸看上去没有上药,此时看过去已经红肿了?。
辞盈自然不会愧疚,怒火甚至一点都没有消。
墨愉在外面一声“夫人”,谢怀瑾自然知晓辞盈进?来了?。
但一直到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下,谢怀瑾也没有抬起眼,始终端坐着?誊写佛经。
浓重的檀香味将辞盈呛得难受,她忍着?怒气看向面前的人,有些难以言喻谢怀瑾看起来甚至在同她生?气。
她出手握住谢怀瑾的毛笔,登时,青年的眼眸停住。
辞盈冷声开口:“同我去道歉。”
青年温声一笑,话?语间却没有什么温度,他抬眸淡淡地看向辞盈,一个字也没有说。
辞盈咬着?牙,压抑着?怒火温和了?一些声音:“如此冒犯了?李生?,我们两?个都需要去道歉,谢怀瑾,就算用权势压人也不能如此作践人。”
谢怀瑾松开毛笔,将誊抄了?一半的佛经捏成?团,放到烛火下点燃。
灰烬的味道在青年指尖蔓延开,火苗快要舔舐上青年手指的那前一刻,青年才?缓缓松开,淡淡的火光在两?人之?间浮现又消失,辞盈得以看清谢怀瑾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