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自京都来的肥羊大官有什么不同凡响之处?”

陈彦书垂眼捏了捏手中的铜制酒水,白得近乎泛青的指节微微曲起几分,语调平平间又带着几分奇异的韵意:“确是?如此,我接到线人?回?报,据说,此次来极西之地的,乃是?当朝宰相江让和御史大夫崔仲景。”

说到‘江让’二字的时?,陈彦书动作微微一顿:“江让其人?最是?谨慎多慧,咱们首战如此大捷,却是?处处透出怪异。”

此番话乍一听十分寻常,可深知内情的魏烈却是?耐不住仰头大笑,气氛松快,连带着周围众人?笑容也逐渐变得暧昧了几分。

陈彦书微微摩挲大拇指处光滑的玉扳指,最终只?是?从容饮下?一杯酒,神色不明。

魏烈揩去眼角的笑泪,好半晌方才胸膛起伏道?:“我说老陈,我倒是?想问问你,你那魂牵梦萦了多年的救命恩人?如今来咱们的地盘,你是?如何?想法啊?”

渡生寨众人?围聚多年,都知晓这位狠辣阴鸷、料事如神的二当家?有位心上人?。

陈彦书并非极西之地本地人?,他?出生于?南方一户贫寒人?家?,舞象之年间,时?值前朝与新朝交战的尾声,南方之战乃是江让亲自衔领。

当年,不过年岁二十有二的江让意气风发,一身银铁软甲、长发高束,手握竹简,谈笑间,一城生死尽在掌控之中。

果然,不出几日,前朝便兵败如山倒,溃逃之际,前朝大将竟下?令屠尽城内百姓,以?免他?们投敌。

陈彦书当年连饱腹都困难,瘦弱极黄、狼狈不已,锋锐生寒的刀刃就?架在?他?脖颈上,他?却没有丝毫力气反抗。

当时?的陈彦书以?为他?会如一只?不起眼的蝼蚁一般,死?在?那场举世欢畅的战争中,却不想,凌空一箭将那敌军持刀的手臂射穿了去。

也正是?那一箭,令他?活了下?来。

至今,陈彦书仍记得那一日的残阳,殷红如断头中喷溅出的血液。

那人?骑着高马,身披溅上血痕的银铁软甲,手持宝弓、身轻如燕,头戴青面?獠牙的傩面?具,纵马步步来于?他?的面?前。

陈彦书记得对方半蹲下?后空气中音乐漂浮的竹香,记得那人?伸出染血的玉白指节,如同一位可靠长辈一般,毫不嫌弃地替他?拨开汗湿凌乱的发丝,轻声告诉他?:“别怕,你活下?来了。”

那日至今,已有足足八年的时?光。

对方的声线已然变得模糊,连傩舞面?具也从青面?獠牙也变得慈美温善。

可陈彦书却始终无法释怀。

或是?慕强、或是?病态依恋、或是?劫后余生的情愫暗生、或是?一见钟情......

可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相貌如何?。

这些年间,陈彦书分明有能力弄到对方的画像,可他?就?是?固执的、固执的想要亲手揭开那面?傩舞面?具。

如今,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

思绪回?笼,陈彦书嘴唇微牵,便是?笑容怪异,可他?却依旧笑了。

他?语调难得有了几分起伏与放松之意,轻声道?:“我能有何?想法?如今他?是?来降服我等,至多,我命众兄弟退兵九十里,退避三舍,以?视当年之恩。”

只?是?,这退避三舍,究竟是?感恩,还是?诱敌深入,便不得而知了。

魏烈却是?咧唇一笑,语调显出几分肆意狠辣:“老陈,你还是?心软啊,何?必如此曲线救国?我知你念他?念了多年,倒不如你告知我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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