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盯着茶壶,不曾四处乱看,也不曾看方脸书生一眼。

这是一个很有规矩的小厮。

也就是说,这位方脸书生的出身肯定不低,至少治家很严。

徐秀越想不起哪里见过他,他身上的气势也并不迫人,但或许是阶级差距过大导致徐秀越有些草木皆兵,她本能的觉得,隐藏自己更加安全,于是只笑着回道:

“我们都是农家人,识得几个字懂些道理就行,做官是不敢想的,考个秀才功名,也就是想免个徭役,日子好过些。”

何四郎诧异地看了徐秀越一眼,不过并未说话。

徐秀越就看向何四郎,笑着道:“等我们回去,给我这小儿子找上个媳妇,我也就满足了。”

一句话,说的何四郎微红了脸,垂头喝茶。

方脸书生爽朗一笑,似是想缓解何四郎的窘迫,便问道:“不知兄台最后一题写的是什么?”

提起这道伤心题,何四郎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不过是自己对现在民情的一些看法罢了。”

“哦?”方脸书生眼睛一亮,“不知道兄台写了什么,可是抨击了现在的朝政?”

何四郎摇头:“我哪里敢写这些,不过是自以为聪明地写了些小事方面可改进的地方。”

方脸书生点头:“确实,要想对如今的朝廷直言不讳,确实需要莫大的勇气。”

言语之间,仿佛对能在院试中痛斥朝廷无能的学子很是推崇。

何四郎低下了头,这样年纪的少年郎,还是容易受到他人影响的时候。

想必此时是在懊恼自己中庸之道即平庸,一不敢文人傲骨畅所欲言,二又放不下面子虚与委蛇,既不如直言不讳者受人尊敬,又不如拍马屁者好歹得个功名。

徐秀越看着一脸颓败的何四郎,想着方脸书生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危险人物,顶多也就是安河城几个家族的人。

只要她不暴露自己算命的本事,她一个并不貌美的大姐姐,也没什么被扣下的价值,于是便道:

“我倒觉得,即使敢于对朝廷畅言,若是不思考解决之道,只是通篇抨击,发泄自己的不满,也不过是个想引起注意的愤青而已。

还不如老老实实,想些可做之法。”

方脸书生则疑惑道:“何为愤青?”

徐秀越略做思考,给了个符合当下的解释:“就是愤怒青年的意思,贬义的是说有些人比较偏激、情绪化,所以对待某些问题就会怒火中烧地宣泄自己的不满。

褒义的则是泛指对社会不满能提出问题、思考较多的人。”

方脸书生若有所思,喃喃道:“前者在情绪,后者在思考……”

何四郎这会也想通了些道理,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轻松不少。

方脸书生看向徐秀越,目光微闪,刚想说什么,客栈外忽的响起一阵铜锣声,声音由远及近,及至门口,就听见报喜的衙役高昂的声调:

“报——恭贺清河县上溪村何安卓本次科考第七十九名!”

一句话喊的整个客栈为之一静。

安河城历年录取秀才的数目就是七十九名。

也就是说,这位何安卓,第一个报喜,却是实实在在坐了孙山的位置。

即便如此,那也是妥妥的秀才功名到手了,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羡慕还是该唏嘘这排名,不过,这位何安卓兄台是谁?

“不知哪位是新进秀才公?”

报喜的衙役衙役在找,众人也是左右看看在找。

何四郎忽的反应过来,又蹭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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