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牢房的大门从外面打开,谢延卿正准备出去时,隔壁牢房处有人叫住了他。
“谢大人!”
福掌印气若游丝,双手支撑起上半身匍匐着看向他道:“谢大人留步,我有事想求助于谢大人您。”
见谢延卿停在原地,福安靠在墙壁上开口道:“这几天我躺在这儿反反复复的想一件事,此时方才想明白,谢大人你为着今日的事饶了这么一大圈...想来一早就是听命于陛下的吧?”
谢延卿转过身看向他道:“我并非听命于谁,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闻言福安笑了下,这一笑牵动了伤口止不住的闷咳了几声。
待气息平复后,他缓缓道:“世人都说麓安书院去世的三十一名学子都是铁骨铮铮有血性的好男儿,如今看来同谢大人您一比,他们不过是选择了最为简单方式去反抗。毕竟大义凛然地赴死,可比委曲求全地活着容易多了......”
死了的人还能保全名声,受到后世之人敬仰。
侥幸活着的人却饱经冷眼质疑,一言一行如履薄冰。
谢延卿别开眼,神色淡淡地看向他道:“掌印究竟想说什么?”
“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了...”福安伸手指了指自己肿胀变形的小腿,“如今我这样也算是遭到了应有的报应,老奴一把年纪已经土埋半截了,三法司那边还请谢大人你高抬贵手给老奴留条活路吧......”
这一番话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量,说完后他靠墙喘息了许久也没能听到谢延卿的回应。
半晌后,谢延卿朝牢门方向走了几步,镣铐拖行在地上发出有些刺耳的响动声。
即将越过福安所在的牢门时,谢延卿脚步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的缓缓道:“若这世间之事都用因果报应来解决的话,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有冤之人死不瞑目了。你们联手逼迫我的老师同窗之时,可有谁曾想过给他们留一条活路?”
福安直起身,正欲辩解便被谢延卿打断了将要说出口的话。
“我相信无论何时朝堂之上永远都还是心怀正义,德才兼备之人更多一些,三法司联合会审,不会姑息更不会包庇。至于掌印你结局如何,就要看大周的律法如何给你定罪了。”
说完,谢延卿跟上锦衣卫的步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诏狱。
北镇抚司的正堂之上,徐青芜坐在主位上随意地翻着手中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