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卿抬眸缓缓道,“宴席进行了一半时,我回自己的营帐那边取汤药,远远地瞧见北边点着的篝火熄灭了,周围把守的禁卫军也比白日里少了一半,觉得可能会有什么问题,便一直没回去。”
“这样啊......”言云衿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失望。
见她半晌不说话,谢延卿看向她的小腿问道:“疼吗?”
“啊?”言云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哑着嗓子道:“不疼了,不疼了......”
话音未落,她察觉到谢延卿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嘴角上,她抬手摸了摸脸,想着自己是不是忙着逃命妆容花了,难看极了。
正想出声询问,却见谢延卿站起身,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留下言云衿在原地一脸茫然。
约莫过了一刻钟,她快要昏昏欲睡时,鞋底踩着枯枝的声音一点点传来。
谢延卿的身影逐步映入她眼中,他手里捧着树叶围成的圆柱,里头装满了清水,上前扶她起身,将水递到她嘴边喂着她喝。
言云衿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喉咙里的干涩得到了舒缓。
她靠着石壁椅了回去,道:“我竟不知你有这会这么多的野外生存之道。”
谢延卿平静地道:“我老家所在的地方山路崎岖,车马不便,以往要出远门总是要步行翻山,时候长了什么就都会了一点儿。”
他说会了一点儿,但言云衿觉得远远不止她知道的这些。
“永州啊......”言云衿轻轻念到,“我还未曾去过那里......”
“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没去过倒也好。”
“可我想知道谢大人自小长大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此言一出,谢延卿低下了头没有再接话。他依旧拨弄着火苗,偶尔用树枝在地面写写画画打发时间。
言云衿倒是很享受这种平静相处的气氛,其实这一世再加上上一世,她们二人坐下来像这样聊天的情况屈指可数,或者可以说是基本没有。
二人相对无言,但也没觉得尴尬。
想起自重生以来,身边接二连三发生的一场又一场事故,言云衿觉得有些好笑。
上辈子她过得太安逸了些,在家有父亲护着,去了宫里有姑母在擎天撑着,嫁了人了又被谢延卿保护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