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太后拨弄着梅花枝条,似乎是在摆弄出合适的姿态,道:“这是寿阳山上的金钟腊梅。”
燕归点一点头。
“腊梅虽好,可乱糟糟的,我看着心烦,”钟太有意有所指,“也不知该不该修剪,又该怎么修剪。”
燕归粲然一笑:“刚才臣妾进来时,母后不是已经给了一剪刀么?”
钟太后忽然挑起眉梢,看向了她。
“臣妾愚钝,不懂侍弄花草,”燕归退让一步,“臣妾要说的是后宫之事。”
钟太后收回视线,“你说来听听。”
燕归道:“前几日臣妾与母后商议,要为后宫诸位姐妹一人做两件披风,臣妾将此事交托给司制司,却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钟太后配合地“哦?”了一声,意思让她继续说。
燕归往她身边靠近,压低了嗓音:“臣妾听说,有人让司制司做了件薄罗衫子。”
后边的青芜听见了,轻轻抿了一下嘴唇。
钟太后不明其意:“什么薄罗衫子?”
“便是一种长裙,通体皆由轻纱制成,薄如蝉翼。”燕归简单形容了一下。
钟太后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对于她来说,这就相当于听说自己儿子身边有人做了套情趣内衣,大概率就是为了勾引儿子。太无法无天了!
“臣妾初入宫闱,许多事都不懂,但是臣妾过去听闻后宫常有争宠之事,想来这是哪位姐妹的安排,臣妾不愿拆穿,怕伤了姐妹间的和气,故而臣妾按住不提。可臣妾转念一想,这若是有人故意陷害呢?来日闹起来,坏了姐妹情分不说,严重的还要伤了陛下的心。臣妾不愿后宫不睦,更不愿陛下心烦。故而,臣妾索性给各宫的宫女内侍都做了披风,即便来日闹出争端,也好推诿说是小宫女心怀不轨。”
说完一长段,燕归叹了口气,望了眼钟太后,“臣妾此事处置得着急,没来得及过问母后的意思,还望母后体谅。”
钟太后深深看她一眼,“你处置得很好。”
“另外还有一事,臣妾是要与母后商议的,”燕归清了清喉咙,“那些宫女内侍的披风是臣妾提出要做,若是开销还与其他嫔妃的披风一样从宫中支,臣妾过意不去。臣妾想着,那些银子便由臣妾出了。”
“你来出?”钟太后显然愣了一下。
她是摸过那些披风的,材质不简单,六宫一起算起来,得不少银子。
这也是她对皇后最不满的地方,花宫里那么多银子,就为了给那些下人披风?蠢呐!
“是啊,毕竟是臣妾的过失。”燕归姿态顺从。
不花宫里银子,钟太后自然高兴,神态都慈祥了许多,“你啊……”
正当此时,宫女进来传报:“贤妃来了。”
钟太后稀奇,这大雪天的,她怎么来了?但还是吩咐:“让人进来吧。”
不多时,周献容领着琳琅进了殿内。
见到皇后,她显然愣了一下。
燕归此时站起身来,“臣妾宫中还有事,先告退了。”
钟太后颔首,“你去吧。”
燕归离开了。
周献容心中隐隐不安,试探性地问太后:“皇后娘娘来此,所为何事?”
钟太后心情不错,道:“为宫中小事,来问一问我的意思。”
周献容微微点头。
钟太后目光祥和地看着她,“你呢?”
周献容转身示意,琳琅走上前来,奉上一本佛经,“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