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梁子在?淮阳的时候就结下了。人家都说男子出阁后?,在?妻家过什么日子,首先要看公公的态度。因为即便是得妻主喜爱,但女?人外面的事忙,不可能时时顾着后?院的事情。再说人家父女?天伦,哪里是新婿比得了的。

所以?在?阁中的时候,家主亲长就会教导,进门之后?要勤谨奉上,小?心翼翼的讨得公公的欢心,在?妻家才?能有好日子过。

自古以?来所有男子也是走的这一条路,除了伺候妻主,其余的时间都在?公公面前听吩咐,听训斥。生儿育女?,操持内外,直到自己熬到当家做主那一日方休。

偏偏柳腰腰不一样,家主把他当眼珠子似的护在?手心,为他和自己的生父吵闹,以?至于他敢这般和公公打擂台。彩云说不上来心中是个什么感觉,他拿眼偷偷的看了一眼柳腰腰。月余不见,他一扫在?胭脂苑的颓废和消瘦。脸颊生出软肉,眉目顾盼生辉,神采奕奕。

原来男子还能这样活着。

“上次的事情他还心有余悸,幸好有老家主和小?雁在?旁劝着,父女?俩才?没生出隔阂来。他现在?肯定担心,这事让女?儿知道了,处置连翘是一回事,女?儿要是和母亲闹出什么嫌隙和龃龉来,他可就没处哭去了。”柳腰腰摇头,又道“所以?呀,他不敢赌,大概率就是忍下这口气,回淮阳,等我那婆母腻了人,他再收拾那个连翘。”

“原来如此。”秋叔深看了柳腰腰一眼,半年?前,在?教坊司的时候,他尚且青涩懵懂。被梅香几句粗俗的话骂了便面红耳赤,胸膛起伏不定,不知该怎么还口的小?公子。

短短半年?,他摇身一变,就成了姜大人身边唯一的侧君。外面的女?人人都只道他生了一副皮相,好身段,才?能勾住人。只有他们?这种在?后?宅讨生活的男子知道,这其中艰辛,若遇到那蠢的,面皮薄的,早不知死八百回了。

屋内一时无话,柳腰腰摆弄好了香炉,秋叔取来火折子递上。柳腰腰将香点燃,然?后?盖上了镂花的檀盖。一缕香烟便袅袅升起。恰在?此时,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日冕等人的声音接着起,“参见家主。”

柳腰腰展颜一笑,放下香炉便迎了出去。

照旧是柳腰腰亲自伺候姜逸更?衣,他们?一众小?仆插不上手,彩云便还是垂手以?立。

“吃饭了吗姜娘?”

“今日有宴饮,在外面用过了。”

俩人还是笑笑闹闹的,亲密更?甚往昔,彩云看在?眼里,又见姜逸净了手,然?后?拉着柳腰腰在?窗边的小?炕上下棋。

五子棋不像围棋那般费脑子,柳腰腰落子的同时还能分出神想别的事。

落了三子后?,柳腰腰才?轻轻开口,“姜娘,有件事我得禀告于你。”

姜逸随意落下一子,抬眸看了他一眼,随意一问,“这么严肃,怎么,你又惹祸了?”

柳腰腰面上一红,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最近乖着呢,进宫该学的规矩我都学好了,公爹那边我也是晨昏定省,规规矩矩的,哪里敢闯祸。”

“哦”姜逸看着他,顿了片刻,才?问,“我爹为难你了?”

对上姜逸关切的目光,柳腰腰鼻头一酸,只要姜娘知道他委屈,那么受多少委屈都没关系的。他自然?不会说最近几日,姜父为了撮合云峳和姜娘,给他施压,让他风雨里站规矩的事情。

他只轻轻摇头,轻声道,“没有。”

姜逸并没有因他的否认而相信,她扔了手中的白子,轻声道,“我爹那个人,一向做事是没个分寸,最是欺软怕硬。你要是像个猫儿狗儿的任由他摆弄,可有你的罪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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