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瑄半信半疑地接过了,瓶中是草绿色的?药膏,敷在伤处便觉一阵清凉,疼痛缓解了不少。
他重新?振奋精神,连脚伤都似好了大半,又要拉着梨瓷去将那木鸢买下。
回到?大殿先前的?摊位里,木鸢已不见踪影,只?摆了些小巧玲珑的?机括用具,那店家焦急地原地打转,见三人黯然回来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梨瑄仍是豪气冲天?道:“店家,方才那两架木鸢,我?都要了,你只?管开价便是。”
“这……”那店家一时之间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谢枕川的?神情,才道:“那架小的?木鸢可以?卖予你,就照先前所说的?价钱。大的?却是不卖的?。”
梨瑄也不在意,一边掏钱,一边随口问道:“为何不卖?”
那小伙计解释道:“大的?是改良过的?,咱们也还没研究透呢。”
梨瑄爽快地付出一张巨额的?银票,忽觉不对,猛然抬头道:“等等,什么改良?”
“加了防侧翻的?机关?,”谢枕川不紧不慢地开口,见梨瑄一脸不忿地瞪着自己,又补了句,“昨日刚试出来的?。”
那小伙计又心直口快道:“是啊,饶是这位大人轻功卓绝,都摔了好几次呢。”
谢枕川淡淡瞥去一眼,耿直的?小伙计也立刻识趣地噤声了。
梨瓷的?指尖微颤,目光落在谢枕川手腕处,语气里透着些自责,“是哪只?手啊?”
那小伙计默默地走?到?一边打理机关?,忍住了多?嘴的?冲动。
谢枕川慢条斯理地抬起她方才未握着的?另一只?手,不用挽起衣袖,便隐隐可以?闻见药草的?香气。
梨瑄立刻释然了,甚至幸灾乐祸道:“我?还道谢大人身手了得,天?赋异禀,能够毫发?无伤地从那木鸢上下来,不过唯手熟尔。”
谢枕川神态自若,将方才的?话如数奉还,“自然不比梨公子随机应变,见风使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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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鼓自大相国寺的?上空回荡开来,白日的?喧嚣逐渐散去,夜风卷着细雨,京师亮起万家灯火,半是寒窗苦读的?学子,半是朝歌夜弦的?权贵。
夜雨渐密,街上仅剩一名行色匆匆的?男子,周身裹着斗篷,看不出身影,正是这届春闱的?主考官舒义。
雨水打湿了他的?官靴,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下意识摸了摸袖中的?名册,踏进首辅官邸的?角门后,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王丘年纪大了,有些畏寒,哪怕是在书房会客,脚下也偎着两名年轻侍女,解开衣襟将他的?双足焐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