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来看了安雨一会儿。

她没抬头,低头处理着手上的菜。

……

“还在犹豫?”

晏清绪从旁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安雨。

安雨接过水,没说话,将杯子凑到嘴边喝了一口茶水。

她现在的确心情有点复杂,原身的母亲虽然不是她的母亲,但……现在名义上也算是。

原身的记忆里,母亲一嫁到京城来之后就和母亲家里失去了联系。

哪怕是后来……原身母亲在左相府里过的并不顺利,往回寄的信就像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这个时代不像是现代,远嫁外地之后,原主母亲唯一能和家里联系的方式就是信件。

毫无音信,身在相府的原主母亲也没有办法随便离开京城,那时候她生了病,本来在相府里的待遇就不好,那些信像是一种渺茫的信号,摧垮了原主母亲内心最后一道防线。

如今……安雨第一次和母亲家里人相遇,看阮掌柜的态度,怎么也不像是……收到信件不回的娘家。

可那时又是为什么,一封信都不回呢?

安雨不是原主,可自从穿越过来,她就被迫承担起原主的一切。

左相、鸢夫人、小兰、冯妈……还有晏清绪。

有好的情绪、背景、人,也有坏的。

穿越这件事情相当离谱,但确确实实的发生了,安雨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机会,有机会的话又会是哪一天能够回去,在那之前,她就是这个时代的“安雨”。

原身的记忆、情绪又确确实实影响了她,让她不得不在意这一点。

……

这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事情。

晏清绪在一边儿看着安雨,顺便盯着他们的摊子上有没有新来的客人。

他听闻过安雨母亲的事情,左相府还没和晏国公府关系闹得这么僵时,安雨母亲偶尔会来晏国公府上和自己母亲走动,深府中的夫人们社交场合远没有想象中那样多,一来二去两位夫人还算是关系不错。

——这也是为什么那时候会定下安雨和晏清绪的娃娃亲。

她母亲去世的早,晏清绪那时候也是个小孩子,记忆不多,只记得自己母亲那两年经常唠叨,说什么“诗雨过的苦”。

现在想来……当时应当也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安姑娘,你看起来心事很重。”晏清绪道了这么一句:“我没有劝你向前看的立场,如今你我二人漂泊在外,事事不由己,但阮掌柜的请求你可以随心来,不要有过多的负担。”

安雨喝下水,把杯子递还给晏清绪,道:“谢谢,我没事。”

她扶着小推车,抬头看见了对方真挚的眼神。

……想当初她和晏清绪在京城时针锋相对……或许也只是她单方面针对他,经过这么一遭,两人倒是也算过命的交情了。

安雨承认自己是个要强的人,事事要强,可在眼前这喧哗的场景之下,人来人往热热闹闹,没有性命威胁,生存也不再成为问题的时候,她内心深处第一次产生了“迷茫。”

——这一丝迷茫虚无缥缈,连安雨自己也探究不出来源究竟是何处。

——“我……只是有一些事情想不通。”

明明原身的亲人对她来说也不算“亲人”,但那些情绪是真实的。

就像是……原主留在身体里的遗憾,被后来过来的安雨继承了一般。

“安姑娘可否愿意说与在下一听?”晏清绪很有耐心。

“说来……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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