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擦拭了一下并未流汗的额头,恭声说道:“您说的是,章同学坐得靠后,上课也很认真,课本总是铺满了桌面就没注意过这些字迹,的确是校方失误了,实在抱歉。”
好一个校方失误了。
翟秋抬眼看着眼前紧张到发抖的中年男人,虽然很害怕,但是需要的自保的时候毫不含糊。于是她又问:“我看档案里说这个班你带了两年,章若森同学这两年有什么变化你知道吗?”
张老师又一次擦拭过额头,回忆片刻说道:“章若森同学一学年的时候比较活泼,二学年沉默许多,但是他的成绩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所以我一直认为这只是青春期的一些变化……”
翟秋的眼神太过沉冷,张老师无法在这样的目光下说出更多的话。
翟秋点头:“我知道了,青少年的心理健康状况是通过成绩反映的。”
张老师脸色有些难堪,但还不等他反驳,翟秋转身往外走:“张老师,章若森同学的寝室,劳烦你带路。”
第三高等教育学院采用封闭式教学,全校的学生都需要住宿,宿舍楼建在教学楼后面,步行不算太远。
学生们的身心都被禁锢在这个方方正正的校园里,举目除了老师就是同学,与外界一直处于断联的状态,只有每周日可以让学生外出一下午。
章若森并非第十一区的原住民,事实上很多第十四到十九区的父母都会送孩子来到第十一区上学,这通常意味着可以获得更好的教育资源与更多可选择的机会。
翟秋在章若森宿舍柜子里找到的课本又破又皱,看得出是被撕碎之后又重新拼凑粘合在一起的。
章若森的室友都在,他们脸上都带着些许惊慌与厌恶,只有一个人站在角落里低头不看翟秋。
翟秋手中翻过课本,轻声问道:“同学们,我想请问一下你们知道章若森平时都在什么地方活动吗?”
章若森的对床犹豫许久,这才说道:“他基本只待在宿舍和教室,很少外出,也很少参加学校的活动。”
翟秋将手中破损的书本放回去,打开衣柜看到了不少洗到泛白的衣服,走到率先说话的同学面前,又问他:“那你们知道章若森一直再被郑友欺凌吗?”
那同学避开了翟秋的目光,无人应答。
许是受不了翟秋审视的目光,站在角落里的那个同学忽地抬头,他攥紧了拳头,脸上的厌恶与气恼让他满脸通红:“章若森与郑友是情侣,哪存在什么欺凌!”
翟秋有些意外地看着发声的孩子,他胸前的名牌写着他的名字:“王呈同学,你们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俩是情侣?”
张老师眼见此时的气氛不对,正想出来开脱几句,却被翟秋的眼神生生吓退,没敢应话。
翟秋的声音很轻,王呈却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道:“郑友自己说的,而且他们两个人总在一起勾肩搭背的,这不是情侣是什么……郑友是学校里出名的流氓,总在欺压别的omega与beta,这一次章若森出事也是他……”
王呈没敢把话说完,但翟秋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章若森活该。
翟秋想起了章若森课桌上有一句不明所以的“你以为omega多了不起”,现在她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句话了,学校里有许多不敢将怒火撒向郑友的人,他们把这份怒火全都对准了章若森。
翟秋看着王呈,他脸上的愤恨没有半分作假,被流言蒙蔽眼睛的人不止他一个。
她反手将章若森的残破的课本扔到他们面前:“昨晚章若森出事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