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表情里掺了百分之七的可怜巴巴,完全够用,“在剧院直接登记我的名字,他们会领你去包厢。车留给你,我晚上接你回家。”
我忍不住闷笑一声,“你确定不是来回收爱车的?”
布鲁斯拎着钥匙晃了晃,“你要是看上它了,我也愿意割爱。”
“我更倾向于给自己找一个司机。”我从他手里抽过黑卡,提着包包和吃了一半的可丽饼下车,“晚上没到的话,我可能会生气哦。”
布鲁斯在车窗里朝我敬了一个礼,“遵命,长官。”
我目送他开车绝尘而去,盯着手里的黑卡沉思。首先要拿这张卡买什么呢?
啊,对了,我觉得这家店的可丽饼还蛮好吃的。
布鲁斯不在,我反而轻松点,我不擅长演戏,每天在他面前充当甜心女友也是很累的。
他离开后我在街上随意逛了几圈,买了几件喜欢的衣服,顺便给布鲁斯买了一件大衣。
他穿上那件大衣应该会很帅气。花男朋友的钱给男朋友买礼物,我真是一个贤惠的女朋友。
等到时间差不多,我报上布鲁斯的名字进了剧院,独享韦恩家族偌大的包间,顺便把剧院可点的招牌菜点了个遍。服务生都怀疑我不是来欣赏歌剧,而是来吃饭的。
我得说我真的有在欣赏艺术,台上随便扯出一个演员,演技都比我强。换我上台,连一棵树都演不了。
餐盘全部撤下去时,歌剧到了尾声。包间门被人打开,布鲁斯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
“感觉怎么样?”
我回味了一下,“感觉很震撼,又说不出哪里震撼。”
布鲁斯笑了一下,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莎乐美爱约翰吗?”
我透过包间的落地窗朝外看,台上的女演员披着七面纱在舞台中心旋转舞蹈。
一束光从天顶打下来,她的眼里含着水光,红纱掠过她卷曲的长发、她白嫩的脖颈、她玲珑的腰肢,掠过她的爱与欲。一场戏在旋舞中升华,在莎乐美亲吻死人头颅时到达高潮。
我想了想,说,“她爱的未必是约翰,她只是爱着自由罢了。”
我为故事的结局感到可惜,“假如她愿意留在深宫中,做一个安稳的公主,或许她就不会死。可是她面前的所有男人都在觊觎她,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布鲁斯的蓝眼里闪着生机勃勃的光,“她没办法逃,爱上约翰是她命中注定的事情,是她微不足道的小小反抗。”
他咏叹道,声音如同琴弓拉扯过大提琴的琴弦,低沉悦耳,“褪去梦、理性、激情、极乐、胆识、怜悯与灵知的七重纱,她只剩这份过分的爱情是自己的。这份爱最后吞没了约翰,也吞没了莎乐美。”
我望着他的眼睛,那双醉人的蓝眼里蕴着一片深幽的湖,只在偶尔泄出几分动人的湖光。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说莎乐美与约翰,还是在说他和哥谭。
我必须承认在那一刻我短暂地被湖光所诱惑,险些踏出无可挽回的一步,中了湖中妖精的诡计。
金钱与容貌不是一个人引人沉迷的全部原因。坦白说,布鲁西宝贝在谈情说爱方面不是称职的男友。如果不是他出手大方,他完全称得上敷衍。
但还是有人前仆后继、飞蛾扑火般为他着迷,与他有过接触的人总是对他恋恋不忘。他身上藏了这么多秘密,引诱你一层层揭开他的七重纱衣,直抵最后的真理。
谢幕时如雷的掌声唤回了我的神智,我眨眨眼,换了一个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