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才吹哨叫人来,抬起黄羊。

她想吩咐人去查查刚才那人叫什么名字,他一身禁军总旗的服色,生得又这么俊秀,一查就能知道。

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只对她父皇说:“父皇别光吃鹿肉,也尝尝羊肉,这羊可是我抢来的,抢来的肉才更香呢。”

阿宝送了六只兔子出去,还留下两只,她预备着要招待大妞和珠儿,专捡了两只最肥最壮的。

跟裴珠说:“可惜这兔子的毛色都杂,做不成漂亮的暖手筒。”

裴珠只有头一天骑马进过山,那天夜里山间就刮起寒风,天也阴恻恻的,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裴珠畏寒得很,在屋里裹着两面烧的大毛衣裳。两只手揣进白狐狸毛的手筒里,歪在榻上,脚一落地就觉得冷气直往脚心里头钻。

“那你在家里怎么过?”阿宝看她冻得打抖,冬天还不盖着棉被下不来床了。

“家里的屋子比这儿要暖和。”地上铺着厚毯,窗上挂着厚帘子,里屋外屋都烧碳盆,屋中温暖如春,颜料墨汁都不会结冻,她穿着夹袄还能画画呢。

母亲对她虽不亲近,但从来不曾在这上头克扣过人。

阿宝一看裴珠用的暖手筒是白狐狸毛的,一丝杂毛也没有,她自己打的兔子皮就送不出手了。

干脆留给戥子,戥子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件兔皮袄,她打的这些兔子凑一凑勉强能做上一件。

留了兔子,大妞却不来。

阿宝皱皱眉头:“这都几天了,她跟谁在一块儿呢?”派戥子去请她,今儿又有兔子又有山鸡,还有阿爹送来的羊肉。

再使点钱从大厨房要两壶酒来,她们三人开宴,多么自在。

戥子扑了个空,听果儿说,大妞去赴别人的宴了。

“她去谁的宴?”

阿宝眉头皱得更紧,有些不高兴,难得出来秋猎烤肉吃,大妞怎么还跑别的地方去。

“听说是陆家的宴。”戥子冲阿宝挤挤眼睛,拎起手中食盒,“她还给咱们送了些鹿肉,说是赔礼的,等她一得空立时就来。”

听说是陆家的宴,阿宝怒气消散,大妞什么时候还打进陆家闺秀们的宴席了?卫夫人这是同意了?

若是如此,也算是好事。

阿宝突然想起,珠儿这儿也收了好些个帖子,都是各家的闺秀请她去。

第二天白雪映窗,阿宝装束一新,推门望去,远山素裹。

原来……还有别人家的姑娘在打裴六郎的主意。

阿宝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那你生得还挺老成的。”

屋中点了银霜炭,很快便暖和起来,裴珠这才脱了大毛衣裳,跟阿宝一起烤肉吃酒。

阿宝想到她娘对她爹说的话,她对裴观道:“裴六郎,你上我家提亲去罢。”

她羡慕完银霜炭,又想到那几张兔子皮,盘算着要做件小袄子,穿在里头又轻又暖和,可不美得很!

只是没想到才刚十月中,山间骤然冷下来,看样子,明儿要下雪。

裴珠一听,抿嘴笑了,就是这样,她才喜欢阿宝:“那我便绕了你,只管去找珍儿的麻烦。”

阿宝粉面微红,心口呯呯跳动。

母鹿听见动静,带着小鹿跑远了。

青书哼哼一声:“喏,就这一点儿,也要给林姑娘送去呢。”

溅起一阵雪沫,他眉梢衣袖都沾着雪。

第三回就是此刻。

写上几笔便停下,往砚台中续些热水。

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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