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药材包,一一认真查看,用鼻子轻嗅,确认药材没有被动手脚后,从包袱内拿出自己带来的小药罐,亲自看药煎药。
翠莲惊讶道:“程大夫好谨慎啊。”
程深墨露出两颗小虎牙,报以假笑。他心里苦啊,上辈子的宫斗电视剧不是白看的,自然要处处谨慎,可不想无缘无故没了脑袋。
一刻没敢离开,把药煎好,放入食盒,又亲自端着送到贵妃面前,看贵妃服用后,再跪拜离开。整个环节不假于人手,唯恐出了乱子。
忙活一下午,天色渐黑,程深墨跳到寝殿床上,滚了几圈。蚕丝缎子被柔软暖和,稍稍缓解了他满身心的倦意。
脸颊在缎被上蹭了蹭,程深墨想起上次进宫与喻安卿同住的那夜,不觉露出了笑容。
才两天没见,他好想安卿啊,也不知安卿现在做什么呢。
正胡思乱想着呢,翠莲来报,说平乐公主身体不适,想请他过去诊治。
平乐公主?程深墨微微蹙眉,暗想来者不善。
他内心忐忑,随太监进了公主寝殿。
唐喜心正为一盆亮黄色的向日葵修剪叶子,脸色红润,明眸皓齿,瞧不出半分的病色。
“公主,程大夫来了。”太监回禀道。
“赐座看茶。”唐喜心摆弄着向日葵,并未看程深墨一眼。
程深墨坐下,静默地喝了足有两炷香的茶水。公主仍旧不喜不怒不言,专心于眼前的向日葵。
他有些坐不住了,公主气质淡雅,耐心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吓人。
“公主叫小民来,可需把脉一看?”
“本公主素来喜爱向日葵,颜色耀眼,活得热烈,只朝着太阳盛开。”
唐喜心摆摆手,让小宫女把向日葵拿到程深墨面前,“本公主便把这株向日葵赏给程公子吧。”
程深墨额角沁出汗滴,跪地叩首:“谢公主赏赐。向日葵虽好,小民却是个俗人,您不如直接赏我瓜子,吃起来特别香。”
唐喜心这才正眼看人。白净的圆脸,眼神明亮清澈,扬起笑脸,小小的酒窝,讨喜得很。
她不再绕圈子,冷冷说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程深墨你把韩缨的求亲拒之门外,选择一个无用的庶子,闹得韩缨受尽嗤笑,不知好歹的东西!”
程深墨苦着脸,小心翼翼地解释:“公主您当是明白小民的心情。强扭的瓜不甜,我喜欢的是喻家三公子,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吧。”
“本公主只想要韩缨开心,你!退了喻安卿的亲事!本公主赐你锦缎田产,让你风风光光嫁入侯爷府,如何?”唐喜心道。
程深墨无语至极,促成情敌和心上人的好事,平乐公主也忒无私、忒大方、忒有病了些。
他狠狠摇头,道:“小民不愿。”
“本公主这就拖你出去斩了。”唐喜心满面怒色,不依不饶。
程深墨叫苦不迭,小声道:“公主,您就算斩了我,我也是不愿意的。更何况,您也不能斩我。我救过韩缨的性命,救过韩老夫人性命,您杀了我,岂不是让天下人非议韩缨寡廉鲜耻、恩将仇报。”
唐喜心冷哼一声:“倒是个牙尖嘴利的。”
此时,太监来禀告,太子来看望公主。
“小小大夫排场挺大,太子哥哥想必为你求情而来。”唐喜心端起茶盏,轻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