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清听出来他的话里有气,撇了撇嘴,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季衡膝上柔软的被子,小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不吃药。”

然后顿了顿,也没抬头,只没头没尾的冒出来一句:“可是这样拖着对自己的身体不好。”

少年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头顶,沉默不语。

宣清的爸爸妈妈无论工作有多忙,每周都会抽出固定的时间来陪她玩,这一点,季衡很羡慕。

不像他的父母,似乎眼里只有生意,不是为了在爷爷面前很大伯一家争高低,就是在生意场上跟大伯争权夺利。

而他,总是被忘记的那个。

彼时的季衡只是一个小孩子,就算性子再冷,也总是会依赖父母的。

以前生病的时候,父母还会抽空来看看他,后来再有发烧感冒一类的小病,保姆阿姨总是在他隐含期待的目光中放下电话,告诉他:父母让他乖乖吃药,很快就能好的。

以至于他会想,如果不吃药,等病到特别特别严重的时候,是不是爸爸妈妈就会回来陪他了。

于是他付诸了行动,却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结果。

直到这次被宣清撞破。

“我会监督你。”小小的宣清抱着手臂,信誓旦旦的对他说道:“以后生病必须吃药!”

她站得笔直,似乎想显得严肃正式一点,可惜个子娇小,还没坐在床上的季衡高。

季衡听过就忘,压根就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谁知一周后,肆虐的流感轻而易举的侵入了他本就没好全的身体。

雪上加霜,他又病了。

宣清这次来的比上次更快,动作也比上次的更加迅速熟练,根本不给季衡反应的机会。

塞药捂嘴灌水一气呵成。

由于灌水的动作太过匆忙,把季衡呛得咳嗽了小半天。

从此以后,季衡只要生病,宣清就重复上述动作,直到他不再抗拒,肯乖乖吃药。

不过也被惯出来了一个坏习惯:

从不自己动手,非得小宣清跑前跑后,把药准备好塞他嘴里才肯吃。

后来两人渐渐长大,上了初中,懂了男女之别,季衡也很少再生病,这个习惯就被搁置在了角落,落了灰,蒙上一层遮盖的黑布,最后被别的记忆所掩埋。

而今天,宣清怎么也没想到,季衡会准确的翻出这段记忆,并一把扯下上面的黑布,堂而皇之的将那时候的习惯摆在她面前。

男人那微微抬起的下巴和勾起的唇角,既像是挑衅,又像是引诱。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还是宣清先败下阵来,念着季衡现在正在发高烧,是个急需休息的病人,她就再容忍一下。

心里念叨了一遍,彻底稳住心神,宣清才取出一枚白色药片。

季衡靠在床头,勾着唇角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的动作,在宣清伸手过来的时候,微微启唇,连带着她柔软白嫩的指尖一同抿入唇间。

舌尖轻巧的一探,就将药片卷入口中。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舌尖擦过指尖时刻意放缓了速度,带来温热柔软的触感。

似碰非碰,若即若离。

宣清的指尖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一抹濡湿温热的柔软,怪异的感觉自指端传来,激起一阵莫名的战栗。

她猛的收回手,神色还有些愣,脸上却已经泛起红晕。

刚刚……季衡他……

季衡眸色愈发深沉,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抿了抿唇。

宣清抬眸去看他,只见男人神色平静,仿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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