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省自己,头一个接受新事物;变通如奉常, 一旦他提出建立太学,就能方方面面地加以完善,把一切细节落实到最好。

刘越想起母后的建议, 和叔孙通商量:“太学的立址,就在公车署旁,毗邻未央宫……”

叔孙通从内侍手中接过纸笔,跽坐在旁一一记下。

“老师大部分由博士担任,再推举一些有名望的民间大贤,剩下的一小撮,由赋闲的将军彻侯教授军事课程。”

叔孙通手腕一颤,书写的字迹歪了歪。

“至于基础文课,黄老占比最多,儒法墨农以及留存的百家都有份。”刘越说,“基础课上完便是选修,学生爱听哪个听哪个,只专注军事也不是不可以。”

叔孙通有些晕眩,他何尝听说过这样的教学方式?

当下流行的是“私教”,拜一位师父,学一种学问,讲究一个从一而终。跑去研究对家的思想,唯有一种可能,就是知己知彼,意图在辩论中打败对方,证明我方的思想才是最强大的!

只听陛下继续道:“生源也分作两部分,一部分为战后孤儿,太学资助他们免费读书。资助的钱财由朕的私库支出,至于另一部分——”

叔孙通屏住呼吸,刘越撸了把狼崽:“由诸子百家、将军彻侯自行筛选,束脩自付。六到十四岁的年纪,名额与基础文课的占比一样,黄老最多,儒法墨农次之。”

“嗯……就学到十八岁,至于毕业了以后报效朝堂,还是继续深造,由太学生自选。”

叔孙通写完最后一笔,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抬起头,刘越用万分信赖的目光望着他:“章程大概就是这些,奉常卿不会让朕和母后失望的,对不对?”

叔孙通:“……”

叔孙通能说不吗?他差点打包票答应下来,只不过儒家魁首的修养让他忍住了。

虽然太学的教学模式闻所未闻、称得上石破天惊,但……

他盯着“儒家次之”这几个字,心神摇曳,这可是陛下和太后亲自准许的官方儒课啊。

他定了定神,再次下拜:“臣这就回奉常衙署,揣摩撰写,以便来日上书。”

……

天子召见奉常的举动,并没有瞒着其余大臣。毕竟建太学事关重大,除了奉常出力,也要丞相府统筹,少府出工修筑……牵扯到数个衙署,就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最为措手不及的是诸子百家,他们一懵,紧接着心绪沸腾。

这些日子,除去黄老之外的学派动作出奇地一致——狠狠唾弃黄老不要脸,紧接着琢磨该如何打动天子、太后,让未央宫多重视他们几分,谁知从天而降一块香甜的大饼,特别公平、特别合理地砸在了他们头上。

之所以说公平,是因为小众如化学家、阴阳家,全都拥有了露脸的机会,还是天子脚下,大汉未来最权威的学府;之所以说合理,是因为在黄老为显学的当下,它占去的名额最多,也是理所应当。

便是儒家法家对此眼红万分,他们也清楚地知道,“次之”二字,已是对他们的格外优待了。放在十年以前,他们全被排挤得说不出话来,别说开课了,被高皇帝册封的博士,都只有小猫三两只……

也正是因此,就算新颖的教学模式引起了轩然大波,也没有人真正地上书反对。

道理很简单——万一被死对头见缝插针,抢走了属于自家派别的名额,找谁哭去?

黄老学派很满意,已经计划着占领太学,成为断层第一;“次之”的学派也很满意,琢磨着要击败显学,上演惊天逆袭。

至于人才凋零的小众学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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