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的一切,和吕禄没有多大关系,他只从父亲那里听了一耳朵,说前往南越的使团正在筹备,过个几天就要出发了。
又过了一日,他在长安二代的嘴中听见熟悉的名字,那个洛阳的神童贾谊,也在出行的队伍里!
贾谊??
吕禄吃惊不已,这小子脑袋不会进水了吧?
因为幼时一起进宫上课,他们也是几分交情的,虽然不多,就比陌生人好了一点点,但已经足够吕禄体验被天才打击得体无完肤的感觉了。
还有另一位玩伴晁错,与贾谊一样,都是在皇帝表弟心里留有一席之地的小天才,吕禄自认对刘越有着不浅的了解,因此陷入了沉思。
万一贾谊咔嚓折在南越了,怎么办?
陛下可是会伤心的!
他找上近年不太往来的晁错——晁错白天跟着法家的官吏师兄,在关中各地累积经验,傍晚才有休息的余地——吕禄找的时机刚好,恰恰遇上晁错往来长安的时候。
他深切地表达了自己的忧虑:“贾谊回不来怎么办?”
晁错:“……”
关我何事?
他是法家子弟,而贾谊学儒,难不成还要他为死对头担忧?
晁错定定地看着吕禄,看得后者一眨眼,心里嘀咕法家人怎么都怎么恐怖,前面出了一个郅都,眼看晁错也差不多了,往那一站,怕是能止小儿夜啼。
晁错不知吕禄的腹诽,看在他难得来寻自己的份上,罕见解释了一句:“当今大汉人才济济,若要出人头地,不被陛下抛至脑后,就要做同龄人里最出众的那个。”
谁都渴望当同龄人的第一,为了辽阔的未来,风险又有何惧?
故而晁错理解贾谊的选择,他不也在师兄们的带领下,在关中各县充当跑腿小吏的角色,没有俸禄,深入基层,只为了锻炼自己。
说罢,晁错深深地望了吕禄一眼,若说幸运,又有谁比得过吕家人。
身为陛下的表兄,天然就拥有了一切……算了,不去想了。
他怕越想越是失衡,日后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
吕禄:“???”
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眯起眼:“我可是在为陛下刻印雕版。”
这话说得十分小声,晁错并未听清,然而吕禄内心的不服气却是熊熊燃烧,大力拍了拍晁错的肩膀,转身就走。
他觉得父亲和法家走得近,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干脆信仰雕家得了!
望着吕禄一晃一晃离开的晁错:“……”
他冷静地捧起书,继续阅读.
俗话说得好,灵感往往来自意外的刺激,吕禄内心的小宇宙,爆发了。
他去少府挑选的工匠,一共有二十人,然而因为保密性,场地选择等等因素,前期准备的时候,花费了不少时间,等到真正开始制作雕版,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因为看得出来,陛下十分重视这件事,吕禄没有追求速度,而是分外挑剔、认真,谁知在第一步就遇到了困难——到底挑选哪一种木料,纹质最为细密坚实?
虽然木头凑合凑合都可以用,但吕禄一定要选出最完美的那一个。
因着不能大张旗鼓地向人请教,吕禄烦恼过后,准备每一种木料都试一遍。是的,每一种都试一遍!
工匠们简直惊呆了,他们听说过梁园的化学家惨,因为有郅都这个魔鬼上司;没想到吕禄看着纨绔,对他们的要求竟然那么高,真是人不可貌相。
原本吕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