辔头与嚼子。

除了粮秣与牲口,大多数士兵正在保养自己的盔甲与良弓,各帐兵丁正排队将一捆又一捆的箭支令至各营驻地,再分发给众将。

梁平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忽然见到两个熟悉的同袍带着人,将两驾特别设计过的大车赶到自己兄弟们的营帐去。

那两驾大车上表面上铺满了毫不起眼的稻草,但梁平知道,那稻草之下,藏着令人闻风丧胆的……

一只手拍在梁平肩上:“梁兄弟,你们种昭武还没有赶回来?”

梁平回头一看,见是王厚帐下的冯虎,平日里总愿意和梁平他们一起蹴鞠或者耍相扑的那个。

“还没……”

梁平刚要解释,忽听冯虎打断自己,用略带酸意的口吻说:“别是咱们兄弟在拼命的时候,种昭武在汴京城里受官家的赏赐。”

身材瘦小的梁平被冯虎一只手按住肩膀,仿佛凭空又矮了一截。

但是他嗓门儿大,伶牙俐齿,否则也做不了传令兵。

“别跟你们衙内似的眼皮子那么浅,咱们昭武受过多少次官家的赏赐?他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吗?”

冯虎一噎。

“再说了,咱们昭武是在汴京城里也住过好久的人。汴京再繁华,咱们昭武不还是都丢下,到这塞外苦哈哈的地方来吃砂子来了?”

“昭武真的会赶回来?”

冯虎半信半疑地问。

“……你看!”

恰好梁平此刻见到远处一道烟尘,翻过河州城跟前的一座小丘,迅捷无比地朝城门这边过来,便随手一指。

待到再近些,梁平与冯虎都能看清楚那彪悍一骑,坐骑雄健,四蹄如雪;座上的人俊眉星目,神采飞扬。不是种建中又会是哪个?

梁平与冯虎同时大声喊:“种昭武,种昭武——”

那热切与爱戴之意,在喊声中流露无疑。

梁平忍不住瞥一眼同伴,心想:你这口是心非的家伙。

种建中在城下,显然听到了两人的呼叫,他轻轻松松地拨转马头,立即避开城门道路上的运输车辆,同时骑速丝毫未减。

但就在这时,河州城中有号角声传出来。

梁平一听,赶紧冲种建中的身影大喊:“昭武,王经略升帐了!王经略升帐了!”

种建中闻言,探身见城门那里拥堵得厉害,便冲梁平挥挥手,又拍了拍踏雪的马头,紧接着纵身下马,快步进城,直奔王韶的主帅大帐。

踏雪自然会有梁平等人照顾。

此刻王韶升帐,就是估算着种建中差不多就要赶回军中的时候。而兵贵神速,王韶大军也着实等不起了。

王韶帐下,军纪严明,鼓声一响,所有的将领都要即刻赶到他帐中,否则便会严惩,连亲儿子王厚都不例外。

待到众将进入帐中,王韶双眼一亮——他见到种建中出现在大帐门口,而且精神奕奕,没有出现因千里奔袭而出现的疲态。王韶忍不住心道:真是天助我也。

王韶以目视种建中,后者点了点头,伸手轻抚胸口。

王韶顿时明白天子果然被自己麾下这名秉性纯直的骁将说动,给了“便宜行事”的手谕。

此刻连王韶也觉受到了鼓舞,振作精神看向众将。

“各位,在过去两三个月中,我们不仅拿下了河州,逼得木征蹿至洮州,而且还声东击西,拿下多座城池——”

王韶帐下诸将听得都有些迷糊:“经略……”

有心直口快地大声问了出来:“什么叫声东击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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