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抬着出门的,她的身体在轿撵上摇摇晃晃,那根红色的绢花也随着她的动作一荡一摆。

王雍简这人本来不白,但现在看上去,脸色白得像漆墙的腻子。

屈忆寒压低声音说:“那是吴若男的尸体?我还以为他只是和吴若男的照片拜堂。”

白秋叶也低声说:“不是,你看轿子上面那人的手。”

屈忆寒定眼一看,从红色的嫁衣中伸出来的手掌和手腕,竟然形状怪异。

手指一根一根和被刀随意削过的萝卜条一般。

手腕和隐约露出来的手臂一样粗,没有人该有的肌肉弧度。

“不是尸体,是个纸人。”司徒獠说,“吴家对吴若男的尸体避而不及,怎么可能把它背回来。”

屈忆寒松了口气,目送着王雍简牵着绢花,和纸人一起向一层平房走来。

王雍简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僵硬的对他们点了点头,便在担任媒人的大婶催促下踏入了房间。

屈忆寒猜测道:“他之前做了准备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白秋叶也是这么觉得。

王雍简现在的状态和下午他们分开的时候相比,差了许多。

仿佛被女鬼吸了精气。

吴光宗在王雍简和纸新娘进房间之前,就早一步进去了。

他坐在那张长桌的左边,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在红光下,看起来像是一个恶鬼罗刹。

两个抬轿撵的人进了屋子后,连忙将“新娘”往对着桌子的其中一张椅子上一放。

他们便向逃命般,迅速离开了这间屋子。

白秋叶注意到他们的袖子上面,都贴了一张符,大约是为了驱邪保平安用的。

房间内,“新娘”身体倾斜地靠在椅背上,王雍简就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他只能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夹在袖子里的防御物。似乎想给自己找一点安全感。

大婶不敢进屋,就在门口喊道:“灯火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堂。”

她嘴里喊着喜庆的说辞,但是房间里的王雍简和吴光宗无一例外都神情肃然。

大婶高声说:“拜高堂。”

屈忆寒闻言,说:“姐姐,一拜不是拜天地吗,为什么王雍简要拜高堂?”

白秋叶说:“天地是指的天地神,但你看桌子上面没有放天地神的牌位。”

司徒獠说:“供了天地神的牌位,他家的女儿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屈忆寒点了点头:“也是,神佛都是克鬼的。”

白秋叶又想到了鱼神,说:“那也要看是什么神,有些本身就是邪物。”

王雍简站着不动,大婶便又催促了一声:“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之恩。”

王雍简没办法,只能潦草地朝长桌另外一边空着的椅子拜了拜。

他拿着绢花弯腰,牵动了一旁的新娘。

那纸新娘身体一歪,眼看就要从椅子上摔下来了,王雍简连忙伸手将其扶住。

顿时一股恶寒从指间窜向全身,王雍简闪电般将手放开,心脏跳得咚咚直响。

大婶又喊道:“夫妻对拜!”

王雍简僵硬地转过身,看着坐在椅子上面一身暗红色嫁衣的纸新娘。

他深吸一口气,九十度弯下了腰。

大婶见状,喊了一声:“礼成!”

王雍简听见声音,正要抬起头时,听见长桌处有酒杯被碰倒。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吴光宗,对方面无血色地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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