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促,才道了别。

周瑭探出头来,笑盈盈道:“大表兄放心,有我在呢。要是谁敢欺负二姐姐,我就把他揍成猪头。”

薛璟不知他习武,也只当笑言。他刚欲对表妹也嘱咐几句,薛成璧便作势要弹周瑭的额头,把精力过于旺盛的小少年吓回车里,拉下了帘子。

马车驶离侯府,薛璟才忍不住低低闷咳起来。

薛成璧瞥见他苍白的脸色,问道:“此番再回来,二妹就要嫁人了。兄长可舍得?”

“不舍又能如何。”薛璟眉宇染上了无奈与愁闷,“我疼不了她一辈子,她注定会离开家,由她夫君护着她。”

听到“夫君”一语,薛成璧垂眸低笑,轻柔地摩挲着刀柄。

“那兄长可会……对她未来的夫君动杀念?”

薛璟闻言一愣。

他悚然看向堂弟,然而薛成璧笑得如沐春风,仿佛刚才的“杀念”只是一个稍有些过分的玩笑。

薛璟稍松了口气,笑道:“大抵天下做兄长的,都会觉得妹妹是世上最好的人,没有人能配得上她。若不是病体沉疴,我定也要亲自去一趟春蒐,考校一番未来的妹夫,免得德行不配,日后欺负萌萌。”

“原来如此。”薛成璧畅然一笑。

他当然是个好兄长。

若他动了杀念,错的也不是他。

错的是那些人不配。

“多谢解惑。”他朝薛璟极真诚地一拜,翻身上马,向前面的车马追去。

少年一身戎装,皮革与金属制成的轻铠在白日下泛着幽夜般的冷峻色泽。策马扬鞭时,腰间横刀泠泠作响。

薛璟忽觉满背冷汗。

……刚才那个问题,到底是不是玩笑?

郊东门鼓乐齐响,在禁军将士们以刀敲击圆盾的震耳铿锵声中,帝王执弩射牲,所得由司天台驰送陵庙,其余则遣使者贵束帛以赐武官。

周瑭从趴在车窗边,望着不远处的祭礼,小声“呜哇”惊叹着。

凑巧有一名贵家少年郎策马行过,偶然瞥见马车上撩起帘子的周瑭,当即看直了眼。

周瑭注意到他的目光,没多想,朝他回以一个笑。

那少年郎顿时从脖子红到了耳根。

薛成璧驱马而来,抬手想拉下帘子,但看到周瑭对祭礼向往期待的表情,又放下了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人的视线。

但还是有不知死活的蠢货前来打搅。

贺子衡手里提着许多吃食,只身走到侯府的马车旁,大大咧咧地绕过了薛成璧的马。

“周妹妹,”他亲热地唤了声,然后神色变得腼腆,“……二娘。我娘亲手做了果子,叫我带给你们吃。”

“贺五又来给我们送吃的啦。”周瑭接过适合,递给坐在里侧的薛萌,简直对姐夫这一点特别满意。

贺子衡微红着脸侧头,朝帘子里探头,想一窥心上人的芳容。

看在旁人眼里,却是他不停往车窗里凑,几乎要怼到周瑭脸上。

贺子衡突然嘶地抱脚跳起来,低头一看,是薛成璧的马“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

这一马蹄子踏得极狠,若换做旁人踩他,贺子衡定要与那人认真理论。可踩他的是未来的妻兄,贺子衡爱屋及乌,便也生不起气来了。

薛成璧笑得光风霁月:“贺五公子,我有话同你讲。”

贺子衡拱手:“子衡洗耳恭听。”

“借一步说——去那边的树林里。”薛成璧微笑。

“好。”贺子衡不疑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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