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璧眉峰紧锁。
“让哥哥担心了。”周瑭歉然地低下头,又因为见到他而高兴,忍不住咧嘴,粲然一笑。
因为这个发自内心的笑,薛成璧口中斥责的话语一滞。
他皱了皱眉,这才察觉周瑭的手指尖正吃痛地蜷起。
他手劲太大,周瑭定然被他抓得很疼,却一点都不曾表露,也未挣扎。
薛成璧松开他的手,无声长呼一口气,背过身单膝蹲下。
“上来。”
这是要背他的意思。
周瑭一愣,不好意思道:“哥哥以为我刚才崴脚了吗?没有哦,我好好的呢,可以自己走……”
“上来。”
这回口吻添了肃冷。
周瑭知道他不会说第三次了——第三次恐怕会直接动手。
于是周瑭噤声,乖乖靠过去,伏在薛成璧背上。
“环住脖子。”薛成璧道。
“...哦。”
周瑭不好意思触碰公主,刚小心翼翼地搭上他的肩,膝弯便被一双大手捞起,身形摇晃间,周瑭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忙搂紧薛成璧的颈项。
二人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淋湿,薛成璧肩膀结实宽阔,肩颈的肌肉随着动作而起伏,隔着几层湿衣,隆起时如活物般触碰到周瑭,散发着某种雄性猛兽般的气息。
周瑭心里莫名一悸。
他不习惯地躲了躲,下一瞬又因颠簸而主动扒紧薛成璧的后背,与之紧密相贴。
暴雨下,黑漆漆的森林里,一切都是冰凉的、湿漉漉的,唯有从对方的身体,才能汲取到一丝温度。
就连挽在他膝弯间那向来冰冷的手掌,也在摩擦间生出了丝缕温暖。
不知不觉间,周瑭被冻得冰凉的肌肤,也泛起了些许热意,热得他神志昏沉。
回到翠雨居,郑嬷嬷往他滚烫的前额上一摸,才知那热意不是错觉。
又是游冰水又是淋雨,周瑭的热症来势汹汹。
刚把他安顿上.床榻,周瑭便掀开被子下来,想取他背回来的鱼篓。
“做什么?”薛成璧道,“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周瑭吸了一下鼻子:“我想给哥哥煲鱼汤吃。”
“病成这样,煲什么鱼汤?”郑嬷嬷恼道,“也怪我,就不该许你去钓鱼。谁知道老天爷说翻脸就翻脸,晨起天还是晴的,这么一会儿竟下起暴雨来。”
周瑭央求:“那嬷嬷可不可以帮我煲汤……”
“我还要照看你,哪还顾得上。”郑嬷嬷道。
薛成璧见他神色低落,道:“人我来照顾。您去忙吧。”
郑嬷嬷不赞同道:“明日便是秋闱了,这小祖宗身子骨好,风寒事小,二公子科考事大,怎能耽误了二公子温书赶考?”
薛成璧不紧不慢道:“不耽误。用过午饭我便启程。”
郑嬷嬷一叹。
明日便是秋闱,这段时间所有学子都在抓紧时间温书,能多看一行是一行,恨不得整个人钻进书卷里去。
也只有薛成璧,事事以周瑭为先,科举功名都成了次要的。
只可惜……
郑嬷嬷又是一叹,杀鱼煲汤、准备午饭去了。
薛成璧煎上了治风寒的药,回到榻边,见周瑭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望他,盖在被窝下的脚丫不自在地动了动。
这么一个小动作薛成璧便看了出来:“脚上有伤?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