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老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双腕和眼前面不改色的少年少女,心中升起了莫大的惶恐。
杀人者人衡杀之,可是这样毫无负担而分工默契的杀戮,说他们是开智的怪物也不为过。
休憩的野兽并不代表收起了獠牙,只不过面对没有威胁的人,他们根本没有震慑的必要罢了。而一旦受到进犯,他们的反击必然是致命的。
一场袭击者的追击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怎么办,杀掉吗?”八轩指着老人当面道,显然是嫌带着他麻烦想要一劳永逸。
悟摸了摸下巴:“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先留下吧。不过伤成这样不适合让日和他们看到,还是让玉菜来把他带走吧。”
“那,这个出血不管会死哦。”罪魁祸首的八轩吐了吐舌头。
“啊真讨厌,抓两把土抹一抹算了。”悟认命地蹲到地上玩起了泥巴。
天空上,理子坐着平稳的蝠鲼,看着后方崩裂飞溅的山石碎枝和绚丽刺目的炽烈紫光,被骤然改变的地貌和轰隆隆的爆炸声吓了一大跳。
她哇哇大叫起来:“他们在干嘛?这样没事吗??”
“哦……这应该是——”杰差点一句‘瓦斯爆炸’脱口而出:每次都拿这个理由当做借口,以至于‘瓦斯爆炸’已经成为了一个梗,连他都差点被洗脑。
杰清了清喉咙,忽然灵光一闪,开始睁眼说瞎话:“咳咳,应该是悟在实验他的新术式。之前不是看电影有了灵感吗?他是个比较性急的人,所以需要一些谅解。”
“是、是吗?”理子几乎立马就相信了,“那要不要赔偿呢?”
“那里都是无主之地,不用担心啦。”
黑井扶住额头,没有说出揭穿杰的话来。
夜间,一辆形制普通的本田轿车开着前灯匆匆来到了这条山间小路。
一位独自驾驶的女性握着方向盘在桦树林中左右顾盼着,终于在某一个树干下发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双腕糊着泥巴的老人。
“怎么引来的尽是些这样的歪瓜裂枣,真没有当双面间谍的成就感……”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下了车。
因为没有他人在侧,一向以温婉形象示人的玉菜便在言语上放飞了自我。
树下的老人形容枯槁、面无血色,看上去像是在昏迷之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可是玉菜对此毫无同情,只是简单地用一只手提起他的衣领,就将他一把甩进了后备箱。
如果五条玉菜单纯只是一个被家主驱逐流放、埋没天赋的咒术师,或许真的会咬上幕后黑手放下的钩饵也说不定——
‘星浆体生期,六眼者暴亡而咒散华。其术次继沄移。五条之余无下限者继之——’
也就是说在星浆体为与天元大人同化之前使五条悟死亡,那么最有可能继承六眼的便是五条家内下一个无下限术式的拥有者。
即,五条玉菜。
玉菜并不是没有心动过——只要拥有了最强的力量,哪里还需要汲汲营营地去攀登权力呢?金钱美酒使人迷醉,而力量的魅力又更在其之上。
试问谁可以拒绝六眼的降临呢?谁不想立于霜天之上俯视众生呢?
……如果她没有看到剩下两个字的话。
‘五条之余无下限者继之,继亡。’
继亡。
这二字像一盆冷水,兜头浇熄了玉菜初燃的□□。
拥有最强的力量并不是没有代价的,成为风口浪尖的下一个猎杀目标,死亡的危机如影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