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宋元洲见陆知杭检查半天,问了好些个问题,自家宝贝儿子都乏了,忍不住出声问。
宋和玉不过是讲了一刻钟的话,就忍不住喘气了气,接过丫鬟递来的温水,把牙龈冒出的血水尽数吐了个干净。
陆知杭知他为了幼子的病忧心忡忡,不敢卖关子,当下就作揖回道:“按在下的方子,修养半月即可。”
“那就请先生快快把方子写了。”宋元洲听他居然真敢说,脸上喜色不言而喻,连忙催促道。
称呼已然换成了先生。
“还请大人寻一处能静养的别院,让公子在那处养病,由我亲自照料。”陆知杭略加思索,提出请求。
他不可能当着宋元洲的面,真把药方写出来,对方必然会找几位熟识的大夫过目,到时出的不过是些寻常养胃的中药,根本不是用来治坏血病的,解释起来麻烦了些。
他要敢当着宋元洲的面说,他就是单纯给他儿子吃些日常的果蔬治病,只怕不等陆知杭证明方法可行,就先被对方轰出去了。
还不如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宋元洲听着他的请求,脸色的不虞一闪而逝,他目光望向宋和玉,犹豫不决。
“爹,听他的吧。”宋和玉倒是无所谓,饶有兴致地看着陆知杭,好似要看他究竟要玩什么把戏。
阮阳平不过是跟着作伴的,自然是师弟说什么就是什么,没需要他的地方,只管当哑巴就是。
宋元洲并不放心陆知杭,事关宋和玉的命,哪怕对方没有理由害他们一家,还是容不得宋元洲不深思熟虑。
“可,不过和玉贴身的小厮、侍女得一块去,还得陪同一位大夫。”宋元洲皱着眉头,选择退让半步,“本官想去探望时,你也不能以病情为由阻扰。”
“这是自然。”陆知杭想也不想,立马就同意了。
他单纯是因为治疗办法匪夷所思,才如此做罢了,又不是真对宋和玉图谋不轨。
宋元洲见他态度坦荡,不由轻咦出声,难不成真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本官即刻让下人收拾好别院,还请先生快些为我儿治病。”宋元洲审视良久,应允道。
几人思绪翻飞,暗流涌动。
宋元洲见他不慌不忙,似胸有成竹,想到他那幼子病时的凄苦模样,到底舍不得他继续受这苦,权当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晏都方圆几的名医都被他寻遍了,还能有比幼子早逝更坏的接过吗?
“那就劳烦侄儿试一试了。”宋元洲随口说道,心里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
多少须发皆白、浸润医术几十载的大夫都治不好的病,能被一个毛头小子治好?
陆知杭视线匆匆瞥过宋元洲的表情,心下了然,但并不因此而自乱阵脚,尽力而为就是了。
他的医术在晏国已是领先千年的理解了,背了好几本厚厚的中医典籍,总不好让他白背。
“大人,请与我细说令郎有何病症。”陆知杭朝宋元洲行了一礼,嗓音轻缓。
宋元洲见他真有医治的意思,不管信或不信,还是没了继续敷衍的意思,转而正色道:“我儿这几日面色苍白乏力,时常觉得倦怠,食欲不振,一口饭都吃得艰难。”
“除此之外呢?”陆知杭连忙追问,这模糊不清的说法,随便拉个病来都有这症状,让他如何辨别?
“嘴里时常出血,上吐下泻的没个安生,身上就算没磕着碰着都有不少的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