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在收好赏银后,正了正色,高声大喊盖过了祝贺阮阳平的声浪。
“捷报庚辰科会试,北川路,洮靖城,陆止高中一甲会元,金銮殿面圣!”
会元?!
这话一出,一时间众人也没余力去恭贺阮阳平了,纷纷被这两个字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寻觅起了本届的会元,究竟是何来头。
是怎样的人物,能盖过阮邱一头,夺得这会元呢?
乍一听会元二字,陆知杭也有些出神,愣了半响才被宋和玉推了推肩膀,小声提醒道:“师父,你是会元,快去给些赏银。”
“嗯?这就去。”陆知杭定了定神,起身就从怀中拿出准备好的赏银,又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整间有福客栈的目光,在这一刻都聚集在了陆知杭身上,先前因为他坐的位置足够偏僻,还未注意过,这会再一瞧,才发现这会元不仅年纪轻轻,还生得面如冠玉。
“这陆止是何来头?”有人问。
“没听过啊?怎就不声不响地夺了头名。”
听着耳畔细细碎碎的议论声,陆知杭目不斜视,奈何实在按捺不住弯起的嘴角,心情一好就多给了赏银。
“此人是去年北川路乡试的解元郎。”见身边的同伴真不知,同是北川路的苏宿解释道。
他这话一出,顿时惊起了千层浪。
“解元郎?年岁这般小的解元,如今又得了会元……岂不是。”
这话没说尽,但所有人都明白来人的言下之意,一时间看向陆知杭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从不解逐渐转为敬佩。
本朝第一位三元及第的文曲星,莫不是要让他们亲眼见证了?
“我记得这陆止,去年的鼎新诗集就有此人大作,写的一篇文章辞采声韵上佳,更难得的是感人肺腑,在江南流传过一阵子,自拜读过后,在下就自愧不如,没成想今日竟在此得见。”
“哦?可有这鼎新诗集一观?”
“这会元,如今是何年岁,不知究竟是写了何等锦绣文章,能两元及第,实在令许某佩服。”
“我有,我有!一两银子一册。”
四月十五,正值杏花满林,舒展开花瓣的杏花艳态娇姿,绕水而居。
在放榜前早有报录人与官府通了关节,提早知晓了录取考生的籍贯姓名,官府那边方才填下一个名字,另一边就写下了金花贴,乃是用上等的纸撒上金粉制成。
敲锣打鼓地骑着快马,在晏都城内疾驰而去,知晓一个名次就先捷报一个名次,周围上赶着蹭喜气的紧随其后。
锣鼓声喧天,应接不暇地在偌大的城内响起,中间参杂了不少的道贺声。
快马扬起飞尘,无数应试的举子在客栈内坐立不安,听着马蹄声,似乎心都跟着以上而下,盼着能越过龙门,改换门楣。
十年寒窗苦读,只争这一刻。
近万名的举人前来,最后能在杏榜上提名的,唯有三人,哪怕平日再豁达之人,都期盼着能榜上有名,无不为此牵挂。
天刚蒙蒙亮,阮阳平就与陆知杭一同到附近的客栈,观一观报录人唱榜,宋和玉知晓放榜乃是二人近日的头等大事,也起了个大早。
“知杭,我都打点好了,待会有了你我的姓名,必第一时间到这有福客栈报喜。”阮阳平见他师弟半睁着那双温润的眼眸,拍了拍肩膀笑道。
“有劳了。”陆知杭考完后又操心盛姑娘的事,根本没怎么好好休息过,昨夜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次日又正值放榜,根本睡得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