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红了眼眶,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来,下意识地想到皇后,她娘为了太子妃之位,可没少巴结皇后乔氏,可以她的身份,对方也不太可能愿意帮忙。
“都怪爹,怎地不早些议亲!”张雨筠正在气头上,抄起桌上的杯盏就往地上砸去,心里暗恨上了云祈来。
陆知杭还不知,彼时远在他方的张雨筠正为他在相府里闹了好大一出戏。
匆匆见过一面,能给他留下印象还是沾了他是陆止前世妻子的福,今生陆知杭穿越过来了,根本无心念及张雨筠。
“师弟……圣上旨意已下,这圣旨你也接了,与三公主成亲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今生与盛姑娘无缘,还需看开些。”阮阳平与陆知杭结伴回了阮府,见他自四下无人后,就面无表情,故而担忧地出声安慰。
阮阳平不清楚云祈身份,但从他爹的态度也看得出来,这等身份的女子,绝无可能委身为妾,而晏国公主更不可能当一位小小修撰的妾室。
无论如何都不能两全其美,自然只能两害取其轻了。
陆知杭脚下走得生风,只想今日好好睡一觉,赴明日的琼林宴,乍一听阮阳平响起的安慰,步伐顿了顿。
他停住脚步,长身玉立在杏花树下,端详了几眼阮阳平,而后才淡淡道:“师兄多虑了。”
他这哪是为情所困,他是为命所困啊!
倘若成亲的对象是位女子,陆知杭为了心上人,还真会琢磨法子怎么把婚事搅黄,尽量杜绝后患,至多就是云郸在位时,他仕途不振。
可当赐婚的人成了云祈,他已经可以开始想以后葬在哪合适了。
不对,能不能留个全尸都是问题,说不准就挫骨扬灰了。
成亲之人是男扮女装的皇子,注定了他们二人只能是形式婚姻,光有个名头,没有夫妻之实,等到了时机,真相大白之日也就算不得数了。
陆知杭怕就怕在,云祈会不会为了以绝后患,干脆直接派人将他暗杀了,好守住男儿身的秘密。
就算他真侥幸成了婚,入住公主府,被云祈发觉自己就是面具人,恐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平望山一别,云祈就把话挑明了,下次再见,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都成了人家的驸马了,还不是任人宰割?
“状元郎陆止,授从六品翰林院修撰。”
这一刻的陆知杭,无疑是巍峨宫殿内唯一的主角。
十年寒窗苦读,如今大魁天下,连中三元除了他自身刻苦读书外,还得益于原著中对考官喜好描写,哪怕仅是一笔带过,处心积虑与人交好,这才换得这一刻的无上荣光。
他出身贫寒,纵有远超晏国学子的眼界,也抵不住人脉资源上的匮乏。
若没有闻筝的长淮县时的提拔,没有符元明日夜苦心栽培,敦敦教诲,与门阀权贵中流通的书册典籍,与科举中的门道经验,又哪里能走到这一步。
连中三元确实不易,就连陆知杭自己都未曾预想过,在听清楚他就是庚辰科状元时,恍如梦中。
那些嫉恨得几欲将他洞穿的目光,亦或者是羡煞佩服的注视,都没能引起陆知杭心中半点波澜,他神色凝重地叩拜谢恩后,从容淡定。
云郸见他如今三元及第,十九岁的年纪就有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荣耀加身,竟还能在武阳殿内,气定神闲、不骄不躁,便更满意了。
除了他这位当朝皇帝外,张景焕又何尝不是这等想法,只等着状元游行过后,就即刻与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