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庖厨手艺极佳,自然是能的。”陆知杭心下了然,却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轻声细语道。

云祈眉头一挑,而后长叹一声道:“吃不上知杭亲手所做的佳肴,这伤就疼痛难忍,几欲撕裂。”

他说这话时一副隐隐的神情,却不全然都是伪装,盖因想起了昨夜所经历的痛楚,下意识颤了颤。

“留下用晚膳?”陆知杭受不住他服软的模样,顶着那张‘盛予行’的脸,哪怕知晓他是装模作样,可又如何能狠得下心。

“那就叨扰了。”云祈唇角微微上翘,一改方才的萎靡,脸上的笑容在落日余晖下分外好看。

陆知杭顿了顿,眸色微深。

“你这缝合术出神入化,何不自个撰写医书?”云祈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态,视线落在自己被包扎得井井有条的伤口,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改明儿写。”陆知杭一怔,而后轻声道。

他确实打算撰写医书,这一年来每每有了空闲就会研究当初在长淮县买来的那本医典。

上次从王大夫那里听闻‘素微’一毒,入夜就在那厚厚一本的医典中翻找了良久,还真被他找着了,症状与他在云祈身上观测到的别无二致,心下就没太过忧虑了。

不过,他如今还没彻底吃透这个世界的一些药材病症,目前为止除了几味明显是设定的毒物和药材外,都与他所学的一般无二,倒是能先撰写一部分。

至少他记忆中,那些经过千传承改良的药方在晏国还是适用的。

“可需要我这伤者替你佐证?”云祈冲着他似笑非笑,逗弄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陆知杭眼底的柔和一闪即逝,在对方眉间结痂的伤口略过,关切道:“你那素微解得如何了?”

“已经无虑了。”云祈骤然闪过一丝狠戾,淡淡道。

他的手下已是快马加鞭到了晏都,如今应是在折返的路上,估摸着两日内王大夫就能配出解药来。

再让他多受几次那剧痛,只怕曼陀罗花的剂量还要再加上两成,否则绝无清醒的可能。

只是这事的幕后主使是谁,云祈还未彻查出来,抽丝剥茧之下寻到凶手,他必要让对方付出千的代价。

闲谈之间,日暮西山,天色渐晚,符府内的庖厨早已做好了晚膳,寻常这个时候云祈已经回了淮阴山庄,只是近些时日情势险峻,牵扯到太子一党贪污的大案,就连他额间的伤都无人关心,事先编造好的谎反倒用不上了。

因着云祈想吃一顿他亲手做的饭菜,庖厨做的晚膳只能赏给伺候的婢女,两人亲自到里面走一趟。

做完饭菜的庖房内一片冷清,灶台上还有些余温,陆知杭前世多是用煤气灶做饭,哪里用过这等柴火的,前几次都有人帮他烧好,只需动动口舌就好,这次才算得上是从头到尾身体力行。

浅淡的油腥味在不大的空间内飘荡,两人身上的衣裳都是上好的料子,矗立在这反而有些格格不入。

“……”陆知杭见灶台下的柴火都熄了火,一时无言。

“怎地了?”云祈还是头一回到庖房来,闻着鼻尖若有似无的怪味,眼神闪烁。

“无事,我想想怎么下手好,许久不曾做羹汤了。”陆知杭此前就说过会做饭,总不好在云祈面前露怯,连个灶台都不会点。

他蹙着眉头观察了会,好在这灶台构造简单,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依靠着他浅薄的儿时记忆,总算点了好火,摸索出了怎么控制火候。

陆知杭把需要用到的食材都一一摆放在了一边的架子上,拿出一块肉清洗,里里外外都洗得分外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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