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杭路上思绪纷飞,怎叹去到王大夫家中时,却被告知了对方外出看诊的消息,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沧县,吃了个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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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阴山庄依山傍水,重峦叠嶂倒映在清澈如镜的湖面上,只是少了往日莺莺燕燕的欢笑声,只剩一片沉重肃穆。

金碧辉煌的大堂中,梁高逸躬身低垂眉眼,并不敢直视主位上威严庄重的男子,绷紧脊背只管做出恭顺的模样。

静谧的室内除了轻微的呼吸声,仅剩下当今的皇帝陛下,云郸翻阅书页的声音。

这般诡异的氛围持续了足有两刻钟的时间,云郸将手里的书信放在一旁的桌案上,神色淡淡道:“难为爱卿为此案劳力费心,这信我已是看完了,你且退下吧。”

这话说得含糊不清,就连态度都没明确表明,可梁高逸听罢却是心底一沉。

没有表态,就是最坏的结果。

既然没有提及五日后发落的事情,就说明此事照常,至于结果会不会因为这些证据而改变,可能性微乎其微。

陛下若真有心查下去,就会在看完书信后宣召相关的证人,如今一言不发,根本就没有循着蛛丝马迹彻查真凶的意思。

“臣……告退。”梁高逸权衡过后,到底没敢赌上自己的仕途,多问几句。

这书信倘若所言不虚,加之他们先前查到的证据,太子几乎难逃其咎,陛下既然不愿多说,他除非是想跟着皇帝对着干,否则绝不能多嘴。

梁高逸出了淮阴山庄,脸上神态莫名。

他挣扎了片刻,对着跟随在身边的心腹吩咐道:“你去把这事告知阮公子,切忌暴|露行踪,莫要让人知晓了。”

能做到这个份上,梁高逸自问对得起符元明了,再多的他也没那个能力去做。

在梁高逸嘱咐心腹行事时,暗无天日的牢狱内暗流涌动。

听着眼前人附耳凑过来说的话,李良朋眸光微闪,哪怕早早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当真正得知自己不日就要问斩时,心情还是有些恐惧。

“你还有何遗愿?”那人面无表情,问道。

要不是这老不死的手里握着太子殿下的罪证,他们哪里会在意对方的感受。

浑浊的双眼盯着前方许久,李良朋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看着呆滞了几分。

有他儿时娘亲替他缝补衣裳,有新婚燕尔,妻子洗手作羹汤,也有与好友谈笑风生,畅谈雄心壮志。

这些画面如走马灯般,最后只剩下了李睿识尚在襁褓时,稚嫩纯真的模样。

“我要见我儿,最后一面。”李良朋嗫了嗫干裂的嘴唇,喃喃道。

“好。”

陆知杭和阮阳平自那日商议好后,本欲双管齐下,他从李良朋的亲眷下手,整合对方收受太子贿赂的证据。

而阮阳平则是负责探查案件的进度,可谁也没料到,意外来得如此突然,在所有人始料未及之时,皇帝已是定下了五日后发落符元明的决定。

“怎么会……”陆知杭神色凝重,明明昨日师兄才跟他打了包票,皇帝如今还在搜寻符元明插手灾银的证据,短时间内不会如何才是。

倘若是别个官员,以现今的证据足以定下死罪了,正因为这嫌犯乃是符元明,才给了他一次机会,又为何突然变卦?

“我方才从我爹口中得知,就匆匆赶来与师弟说了,可师父自始至终都没承认过,陛下莫不是要屈打成招?”阮阳平忍不住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双眼稍显疲态。

“有人对师父用了刑?”陆知杭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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