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教的一句诗,”

楚怀存的目光轻轻对上季瑛的眼睛,“‘雪里温柔,水边明秀,不借春工力’,我觉得特别像你。没想到要过这么久,才能告诉你这一点。”

季瑛眨了眨眼睛,像是要弯起唇角,但眼泪却一下子落下来。那也只是一滴眼泪,他随意地抹了抹,仰起脸对楚怀存轻声说:

“我很喜欢。”

他说完这句话,就盯着楚怀存不动了。他们的时间剩下的不多,但楚相并没有催促,只是任由他的目光一寸寸徘徊了好几遍,才低声问:“那么,你愿意允许我追求你吗?”

“楚怀存,”

季瑛问,“我不明白,你怎么还不亲我?”

*

宴席上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得到消息也不至于乱了分寸,但一双双写满怀疑的眼睛还是在彼此的身上徘徊着。这不尴不尬的状态持续了许久,直到楚怀存重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让诸位受惊了,事情已经解决。”

楚怀存的声音镇静,带着一股冷意,让人疑心他现在的心情究竟能有多差。难为楚怀存在这种时候还端着一副谪仙的架子,雪白的衣襟带着淡淡的熏香,羊脂玉雕刻的玉佩发出轻响。

靠近他的端王都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视线移向了楚相腰侧的佩剑。

好冷的一柄剑,仿佛刚刚痛饮过鲜血。

在寂静中,只听得季瑛略有些讥讽地笑了笑,“楚相这是已经从诏狱走了一趟回来,不知秦公子有没有什么大碍。在座这些客人等了这么些时候,都关心得紧呢?”

一时间,寂静本身仿佛是一种巨大的声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明知道楚相因为忽如其来的绑架事件心情糟糕,还敢招惹他的人也就只有季瑛。端王殿下很快反应过来,他知道自己在楚怀存面前的嫌疑总是最大的,此时此刻正打算开口义正言辞地说些什么。

楚怀存居高临下地盯着季瑛看了两秒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瞳孔。

他忽然轻声笑了笑:

“托季大人的吉言,秦公子只是受了惊。不过一会,诸位就能看见他了。”

这件事解决得确实很迅速。

挟持秦桑芷的犯人从诏狱门口突破,用刀尖抵着他的脖子把他逼上了相府的马车,又以此威胁所有人不许跟随,只让车夫走偏僻小道来到城郊的阴凉处。碍于楚相对秦桑芷的看重,在场的人只好照办。

然而,马车驶出去还没多远,就被一柄剑给截住了。

“你就是那个楚怀存?”

刚刚因为逃脱而露出喜色的囚徒皱了皱眉,再一次故技重施,“你要的人在我手里,现在放我和他走,一个时辰后,我保证他活着到你手里——你是更相信你手中剑的速度,还是更相信我抵住他喉咙的刀的速度?”

这本来是一句很有用的威胁。

楚相平静地说:“方先生应该同你说过,看见我就该把人质交出来。怎么,你要食言?”

这种情况下不食言才是傻子。

囚徒早就对所看见的一切都充满怀疑,无论是方先生还是秦桑芷,不过都是他逃出囚笼的权宜之计而已。此时此刻他已经走到这里,当然舍不得放开这个助他逃脱的钥匙,若是能再利用一趟秦桑芷,向楚相讨要些逃脱的便利,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在他怀里一直挣扎的秦桑芷却忽然软了下去,仿佛已经没有悬念。

他不禁心里发毛,又把楚怀存这个名字咀嚼了一遍。这些自诩高高在上的大官,本该都是绣花枕头,更谈不上什么江湖实力。他曾经可是有名的“拼命快刀”,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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