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赶回来就撞进怨瘴里,差点儿永远困在里面。
年轻助理和保姆也是一样,都是一脸茫然,尤其是保姆,看到外面的天光和周围的人,意识到自己终于出来了,差点儿当场崩溃。
中年男人拉着沈沅,正要问她情况,抬眼看到房间里的棺材,呆了一瞬。
这种事外人不好插手,乐宁和温先生一起去了后院。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出呜呜的哭声。
乐宁坐在高高的长凳上,他天性跳脱欢快,处在这种气氛中就像上了枷锁的野马,浑身上下都不得劲儿。
望着满院子的花朵,他晃了晃腿,随便扯了个话题,“温先生,你看这些花,开得真好。”
温先生行走人间,见过无数生离死别,虽然很难切身体会这种至痛的离别,但能感受到里面沉重的气氛。
“嗯。”他垂手抚了抚小朋友后脑勺柔软的发丝。
乐宁习惯性的昂头后蹭,跟被rua毛的猫猫似的,别说,被rua习惯了还挺舒服的,难怪每次抱住小仙猫,它都躺平任rua。
看着已经习惯了甚至开始眯眼享受的小朋友,温行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整个大手呼噜上去,乐宁立马被掀了个歪倒。
“哇,温先生你变坏了,开始作弄我了!”乐小宁眼一睁,从高凳上跳下来,作势要扑到温先生身上去。
两人正闹着,门口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转头看去,赵老先生扶着门框,愣愣的站在那里。
温行止放下抓着的手,乐宁趁势收回手,咳了一声站好,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赵老先生周围。
已经没有老太太半透明的影子了,看来已经往生去了。
怨瘴是他们破的,乐宁心里不太好受,半安慰的开口,“老先生,你不看看里面吗……”
“不了。”老先生摇摇头,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我们这个年纪,一应东西早就备好了,让孩子看看她吧。”
老人家摇着头,有些悲哀,“是我看得不透,一辈子问心无愧,临老了差点儿做出伤人的事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看老先生像失了魂似的,乐宁想起怨瘴里翻到的那些诗集和摘抄词句,几十年如一日的情深,随着一方的逝去而再没有回应,想想就很难受。
他不擅长安慰人,只得悄摸摸去拉温行止。
看着小朋友手背在后头不断招手,温行止不由好笑,他轻轻拍了拍那乱招的手,示意人稍安勿躁,然后上前一步,慢慢接过话题,
老人现在只需要一个倾听者,恰好温先生又是顶有耐心的,慢慢聊了几句竟十分合适。
两人坐在靠背椅上,从花卉聊到诗文,从两位老人相识聊到共渡的几十年时光。
聊了一会儿,老人还翻出许多的书,温行止饱览诗书,老人提了前句他能接上后句。
老人隐约有种得遇知己的感觉,弥漫心头的悲伤都消散了不少。
这边有的没的聊着,旁边乐宁对诗词美文什么的兴趣不大,百无聊赖的看着风中招摇的大片花朵。
看了片刻,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慢慢皱起,抬步过去,走到一口养着莲花的大缸前。
看着盛开得尤其热烈的荷花,他细长的手指慢慢划过青花瓷缸子的边缘。
“小宁?”
乐宁本能回头,“咩啊?”
“在看什么?”
乐宁噔噔蹬的跑回来,“感觉很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