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于漫长的量衣过程中,索菲亚坐在一旁,眼里满是怀念。她微笑着指向我的脸:“瞧啊,和当初的莉莉娅一模一样,她同样一脸的苦哈哈的表情。”
一直默不作声的维拉女士突然开口:“是啊,我也记得。”她扶了扶鼻梁上下滑的眼睛,无不感慨道:“那时,我的师傅还是学徒,我勉强是个学徒助理。”维拉女士望着身边做记录的女孩子,“现在我也有了助理。”
我没有出声。我不想去打扰沉浸在同一段回忆却又各自怀念的人。
维拉女士走后,我毫无形象地卧倒在沙发上。幸运的是索菲亚太过担忧我的生活,无法作出让我独自在莫斯科生活的决定,像安徳廖沙那样。
所以我不得不每天都由司机送去学校晚上再接回来,一来回在路上的时间差不多四个多小时。我倒是无所谓,我离不开卢布廖夫,离不开这里的空气、森林、秘密花园、消失已久的雨水还有这里的人们。
但索菲亚显然愧疚极了,她的头抵在紧握的手背,声音里充满歉意:“噢,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做出这种让你艰难的选择。”
我从不明白为什么索菲亚面对我时总会有甩不脱的歉疚与自责,她对我一直那么好。
我从沙发上坐起身,走到索菲亚面前,就像她平时对我那样将她轻轻怀在胸前:“不会的,我明白你。”
“你要知道,我不能冒哪怕一点风险,我希望你知道,你有多重要。”索菲亚有些哽咽,她喃喃地轻声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