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廖沙走得急忘记取走外套,白色的衬衫满是褶皱,凌乱的浅金色碎发散落在前额,急促的呼吸释放的热气遮不住他晦暗的灰色双眸。
房子里的暖气扑面而来,似乎能在安德廖沙冰凉的皮肤表面覆盖一层雾气。
他的目光对上安德烈管家无法掩饰的惊讶,然而暖气的滋润好像打湿了他的口腔,安德廖沙吞咽干瘪的口水,尽力烘干他的紧张。
“弗洛夏呢?她回来了吗?”
安德烈管家的惊讶轻松转换成欣喜,作为一名多年服侍马尔金家族的管家,这个家里的人任何团聚都是值得庆祝的,特别是当他从小照料的安德廖沙小少爷搬出去以后,一起吃顿早餐都变成了一件难得的事情。
不过,这种情况在弗洛夏小姐搬进来后得到很大程度上的缓解,安德烈管家认为他应该着手去准备一次家庭圣诞晚餐了。
“弗洛夏小姐回来不久,她现在在房间里休息。”安德烈管家看着安德廖沙跑向楼梯的身影,还没来得及说出“她不想让人打扰”这句话。
安德烈管家站定片刻,他觉得现在再不去准备晚餐就来不及了,虽然是没有预料到的,但先生夫人一定不会介意再多同孩子们一起享受晚餐。
当在安德烈管家的主持下,马尔金家大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此时,安德廖沙正轻轻敲着弗洛夏的房门,然而听不到任何回应。
他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万一弗洛夏真的只是身体不舒服,安德廖沙不想让他吓到弗洛夏。
他说服自己将此刻的寂静当做安全的信号,比如弗洛夏睡着了,或者在卫生间里之类的原因。
一分一秒的时间过去,敲门声换来的只有沉静,房间里没有任何声响,似乎根本没有人一样。
安德廖沙无法再去相信任何的借口,事实上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能去想,什么也不敢去想。
敲门声变得剧烈起来,轰隆隆—轰隆隆—,似乎能够震下精致的装饰。连安德烈管家都被声音吓了一跳,他急忙向楼上走来。
房门被锁了,仅凭人力很难打开,但安德廖沙似乎没有发现,他执着的敲门,不停的叫着弗洛夏的名字。
“弗洛夏······把门打开好吗?”
“弗洛夏,弗洛夏······你告诉我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好吗?“
“你说话好不好,你应一声好不好······弗洛夏······“
一次次沉闷的声响,指缝间的青色晕出丝丝血红的痕迹,刺眼地沾染在杏色的木纹上,伴着安德廖沙有些悲伤的呼唤顺着蜿蜒的纹路逐渐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