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
唐飞身?手很好,目力极佳,他远远瞧见那道?黑影与闪电纠缠,摔进了一座漆黑的偏殿。
飞天玄鸟随即而至,只是不知怎的,那破鸟好像着了火,赤红的火焰舔舐着他的翅膀。
“公子?,抓稳了。”唐飞背着苏陌在屋脊上狂奔起来,跳过一座座宫殿,随后?纵身?一跃,跳进了那座偏殿。
庭院内很黑,除了雨声?,别无他响。
水雾中弥漫着血腥味,浑浊的积水里似乎也漂着暗红的血。
苏陌从唐飞的背上滚下来,在积水中到处摸。
积水已没膝盖。
“公子?当心。”唐飞心想完了,公子?若是受个伤、生个病,主人还?不削了他。
可哪里还?拉得住,苏陌焦急道?:“分?头找。”
“裴寻芳!裴寻芳!”
“主人?主人?”
死?一般的沉寂,无人回应他们。
雨水溅在积水中,立即被完全吞没,苏陌越寻心越冷,直至摸到廊檐边缘时?,苏陌被一只长臂捞了过去。
苏陌跌进一个滚烫的怀抱里,是熟悉的檀香味。
苏陌空缺的心倏地被填满,他想看他,却被裴寻芳按住头摁在怀里。
“别看,很丑。”他的声?音很弱,他从未如此虚弱过。
苏陌如获至宝,他紧紧抱着裴寻芳,道?:“不丑,你怎样都不会丑。”
裴寻芳的意识似乎已不大清醒,一会唤苏陌的名,一会唤他作“陛下”,一会又唤他作“公子?”。
“都淋湿了。”黑暗中,他轻抚苏陌湿透的发顶,“公子?体弱,当心着凉。”
苏陌的眼?泪哗的一下便流出来了,这句话他说过无数次,苏陌也听过无数次,可今日,却如尖刀般刺疼苏陌的心。
“我没事。”他哭着去扶裴寻芳,“你受伤了,我带你回家。”
裴寻芳虚弱道?:“陛下曾说过,你我在一处有违天道?,今日我将天道?的惩罚受了,是不是就可以同你在一处了?”
“你说什么?”苏陌噙着泪,“你是不是同阿烈做了什么交易?”
裴寻芳闷哼一声?,似乎很痛。
“你疯了吗?你不要命了吗!”苏陌哭道?。
“别哭,我不会死?。”大雨仍在下,裴寻芳的声?音很低,像来自天边的声?音。
“我的命是陛下的,除非陛下亲手杀我,否则我一定会活着,不管如何艰难一定会活下去……我会活着重新找到你,来到你身?边,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去到哪里……”
苏陌哭得全身?都在抖:“你为什么要找来,为什么不走,走得远远的,离我远远的……我早将你忘了,根本不记得你了,你还?寻来做什么?”
“我的陛下在哪,我便在哪,埋骨也要埋在你身?边……”
“十年还?不够你看清吗?”苏陌哭得直颤,“你该恨我。”
“黄粱一梦终须醒,可我还?是放不下。”裴寻芳虚弱道?,“苏陌,我只问你一句,你同吉空说,作为皇帝,唯有二?错,一错左安门廷杖群臣,二?错后?宫空置独宠裴寻芳,可作为自己,第二?错不算错。”
“第二?错为何不算错?”裴寻芳的声?音愈发弱了,“请告诉我。”
“我……”苏陌泪如雨下。
“不愿说?还?是答不出来?”裴寻芳闷咳几声?,嘴角渗出乌黑的血,“或者陛下早已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