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几册书,朝书架走去,云淡风轻道:“来者皆是客,不夜宫开门做生意,没有拒客于门外的道理,我不过一介伶人,更没有选择的权力。”

李长薄面色不虞,道:“不夜宫私下接待朝廷命官,已是触犯大庸律例……”

“所以太子殿下要责罚我么?”苏陌透过书架的格子看他,“殿下赶走了我的客人,是不是也要将我抓走?”

李长薄将到嘴边的话咽下,转而哄道:“你不要怕,孤不是来抓你的。”

他走近几步,换了更温柔的语气:“两日未见,你身子可好?”

苏陌打量着他。

他还是那副清正雅明的模样,眉目温柔,仿佛是这世界上最正派最深情的人,他甚至还穿着朝服,一看就是下了朝直接从宫里急匆匆赶来的。

这份心意,是不是该感动一下?

“自湄水一见,孤对公子念念不忘,辗转反侧皆是公子音容,原本昨日就想来见你,被耽搁了……”

苏陌实在没有耐心听他说这些屁话,他退后一步,不动声色道:“一面之缘,殿下错爱了。”

李长薄屡次被打断,神情不大妙:“你为何对孤如此退避三舍?”

苏陌道:“草民不敢。”

李长薄道:“是近日那些传闻对你产生困扰了吗?你不要担心,孤是太子,孤可以保你。”

苏陌内心哂笑,李长薄你未免太过自信了。

李长薄虽衣冠一丝不苟,但眼下却有一片明显的乌青,他这两日一定过得很不舒坦吧。

如此急吼吼地来寻苏陌,是猜到与他有关联了吗?

苏陌道:“大庸律例官员不得出入乐坊,殿下这番话被有心人听去,就能要了我性命。”

李长薄眼里的愠色压下一分,他今日来不夜宫,不是也打着抓人的名义么?

他从袖中掏出一包绢帕包着的糕点,说道:“今日宫里新贡了几样糕点,孤挑了几样细软爽口的给你尝尝鲜。”

他说着,将那绢帕一层一层打开,果然,里头是几样极其精巧的糕点。

他拭净了手,挑起其中一块,哄孩子般说道:“这是临安新贡的云片糕,清甜解苦,你尝尝。”

苏陌望着那云片糕,想起原书中的一段故事。

自季清川搬去别苑后,李长薄的脾气就变得阴晴不定,每次他恼了,都会十天半个月不回别苑,故意冷落季清川,晾着他,直晾到季清川心慌不安时,他才会带着各种礼物回来,向季清川道歉,哄他、亲他。

而这云片糕,就是季清川第一次抑郁到割.腕.自.杀后,李长薄强迫他吃的。

季清川拒绝进食,李长薄便含着云片糕、含化了喂给他吃,一边喂一边吻他:“你不许死,你不想认亲了吗?我带你去认亲,我要你好好活着。”

苏陌在袖中暗暗握紧拳头,侧过身走向窗边,说道:“太子殿下请回吧,我一会还有客人要见。”

“见谁?”

“我的客人有百众之多,都是些纸醉金迷的纨绔之徒,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苏陌回眸望他,浅笑间媚眼如丝,故意拿话激他,想瞧瞧他的反应,“太子殿下受万民爱戴,是百官表率,殿下请回吧,不要再来了。”

李长薄眼中淬起寒意:“你在拒绝孤?”

苏陌捕捉到他眼中的寒意,这就憋不住了,要露出本来面目了么?

苏陌推开窗,暮春的凉风灌进来,喉中忽而生起一股痒意,咳嗽随之而来,他道:“草民不敢。”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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