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今年春咱们京城其实是没有县试的,就是因为去岁末吏部呈上去的考评皇上不满意,吏部和国子监商议之下,便决定增加今岁春的县试。”
贾致听得目瞪口呆,科考也纳入了官吏政绩的考评范畴?
“不仅如此,前些日子朝中还有官员上奏要酌情增加府试呢,我爹半个月前询问了我的功课,让我自个儿看着准备,若没有把握,便等下一回……”
听到了一手消息,贾致心里有个疑影便有了答案。
难怪县试前半个月,谭斋老先生忽然加大了授课的难度,连晦涩的经义都已经开始给贾致讲了,可见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
“我记得县试前两场你的名次一直都不差,前三肯定是稳的,这就证明你是下过功夫的,可能是学习方法上的问题,等下次我旬休,你若不嫌弃就去我家一趟,我们好好切磋切磋。”
郑毅如今在鸿鹄书院读书,授课的夫子是当世大儒黄兴,可郑毅觉得他讲的课也不过尔尔,甚至有些卖弄的嫌疑,故而鸿鹄书院虽然名气大,可并没有出过状元、榜眼、探花。
“好,你如今是谭斋老先生的弟子,在学业上你的建议定然对我大有裨益的。只可惜谭斋老先生轻易不肯收徒,要不然我就是死皮赖脸也要跟着你一起去的……”
听到郑毅的话,贾致心里便有了数,郑毅跟他年纪相仿,郑伯父甚至为了他去找了陈御史弹劾秦越父子,单是这份情谊,就让贾致心生感动。
更何况,自相识以来,郑毅屡屡帮忙贾致,既然郑毅有心想听谭斋老先生讲课,他还是想帮一把的。
两人说完这些,富贵就领着何进、罗诵和徐宗元进来了。
贾致起身相迎:“是我疏忽了,忘了与三位相邀,要不是在楼下遇到郑兄,还不知去何处寻你们呢!”
何进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大大咧咧在贾致身边坐了下来:“你看咱们这不是都来了吗?”
罗诵和徐宗元跟贾致寒暄了几句后,各自都坐了下来,三言两句间,便说到了县试最后一场的事情上了。
“我看放榜的布告栏位前围了许多人,也不知头名会花落谁家……”
“县试前两场的头名,是那个叫贾致的,最后一场他又是头一个交卷的,你们说……这第三场头名总不会还是他吧?”
“他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前两场能拿头名已经用尽了一生的运气,这第三场他哪儿来的那个命继续拿头名?”
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贾致正端着茶盏喝茶,对于这些话他一言不发。
结果没出来前,多说多错,一切等放榜后自有定论。
郑毅有些生气,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分:“有些人自个儿没本事考头名,还要操心别人的考试,未免也管的太宽了些罢?”
这话一说出口,隔壁就安静了,贾致朝郑毅投去感激的笑容。
“越是到放榜的时候,咱们这些学子心里越煎熬,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榜单总归是要放出来的,又不会留在学府里下崽,就等不得这一时半刻出结果吗?”
贾致深表赞同:“是这个理,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踏踏实实的等榜单出来。”
罗诵惭愧的低下头去:“你们两个真是沉稳,我昨晚想到今日要看榜,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好,今日天刚蒙蒙亮就起床了……”
想到以后还有府试、院试、乡试、会试和殿试,贾致开始宽慰罗诵。
“对咱们读书人来说,县试才是头一关,后面还有至少四五场考试呢,你若每回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