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上后,他的山眉压住秋水,笑意深深。
“我把人都支开了。”
卫竞走出来,秦东篱松了口气,她听卫竞凑近低声说:“周围都是过山风,我一直在门外守着,鬼子要进来,我和项炜一定跟着。”
“我也不怕。”只是以防万一。
两人站在镜子面前,秦东篱一身绣满罂粟花的红装,卫竞灰蓝色的圆领袍上,绣了缠银丝的墨绿色罂粟叶片。
他们就这么并肩站着,没有依靠,没有牵手,衣角都分明,但他们脸上挂着相同弧度的浅笑。
秦东篱着迷于卫竞面部干净的轮廓曲线,他今天的状态,很像一个多情风流的浪子,一夜情的优质选项。
卫竞盯紧了五官秾丽的秦东篱,终于理解小王子为什么想要把玫瑰扣在玻璃罩里,只是他的心思,远远不如小王子单纯。
秦东篱吹了个口哨:“这,结婚照,绝配!”
卫竞却不满意:“要是我也一身红色,今晚就能结婚了。”
“你要今晚想结婚,就是穿着一身彩虹色,我也不介意。”
说完,秦东篱包裹在层叠花瓣中的腰肢被揽过去,贴在卫竞身上,她的红唇很快被咬住。
“罂粟花……”卫竞眼神完全是痴迷,“当真是,一旦碰上,就戒不掉了。”
“我不是罂粟花,”秦东篱揪一把卫竞的耳朵,“我是秦东篱。”
卫竞顺势改口:“是秦东篱,更戒不掉了。”
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卫竞放过她的嘴唇,恋恋不舍地贴贴蹭蹭:“偷情结束了。”
“秦老板——”
鬼子后面跟着戒备状态下的项炜,两人一起走进来。
看到阿芙蓉花神样子的秦东篱,鬼子恨不得死在她的裙摆下。
秦东篱把他的失态尽收眼底,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项炜往半开的窗户望去,对秦东篱挑眉。
秦东篱:“……”
花神节,白沙镇的狂欢夜.
宁静的村庄里,男人们拖着残缺不全的身体聚到一处,罂粟田边,有人将火把垒成小山。
手中的火把投映在周贡的瞳孔中,变成了熊熊怒火,面前都是他的父老兄弟,可是都变了模样,见面也叫不出名字,只知道这些非人非鬼的行尸走肉,是他们。
“大哥!”秀才的愤怒不比他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要点火了。”
周贡和侥幸逃出来的二十几个兄弟,把火把一个个点燃,分到村民们手里。
黑瘦的村民们看着手里的火把,依旧毫无波动,黑沉沉的眼珠子,没有一丝触动。
“噗——”
直到风和火的声音越来越热烈,种满了罂粟花的罪恶之田,付之一炬。
那是村民们三年血汗浇灌的大地,他们终于对外界有了反应:“着火了……”
“烧了。”
从最开始的害怕,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到周贡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今天传遍村庄的那一句:“跟着光走!乡亲们,兄弟们,我是周贡,我回来了!”
“跟着我走!”
周贡。
是阿贡!
一具具干柴的躯壳僵硬地活动起来,黑洞洞的眼神渐渐发亮,在地狱中闪烁着不惧鬼神的凶恶之光。
白天赤红如火,大片的罂粟田,在一个晚上,化作真实的火海。
一把火烧了王老爷的罂粟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