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利诱,在此前的战场上将那些不愿投降的战俘斩杀,剩下一部分编入临时军里,在进攻塔拉部落时受同等封赏。
宋猗扶了扶额角,有些头疼。
她不眠不休三天三夜打完这场硬仗,又花时间回到军营接待那位使臣,此刻真觉得疲劳过度,脑内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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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使臣去看骁龙骑清点战利品,正赶上封赏军功。
一排排同样装扮的士兵端端正正站立在下方,巴巴盯着一排木头架子上端坐的青衣文士念到自己的名字,将记录赏赐的竹签握在手中。
“赵四,斩二爵首,晋正九品上仁勇校尉*;赏牛羊十头,马匹一口;其中公牛三头,母牛两头,公羊三头,母羊两头。”
一个极不起眼的小兵从人群中走出,抓耳挠腮喜不自胜,活像个猴儿。
任谁也看不出,这活猴儿竟能在奇袭塔拉部落一役接连斩下两个西原小头目的首级。
“你这皮猴儿,还不赶紧下去,在这里现眼。”那青衣文士笑骂一句,手里的竹签拍在刚晋升校尉的小兵手背上。
猴儿极做作地“嗷”一声跳脚,收起竹签两步窜回队伍里,对两边的同伴挤眉弄眼,被猛踩一脚。
众人憋笑,却也不真的发出声响。
赏赐分发过程中竟无一人置喙,所有人领到自己的封赏签后便兴高采烈,却也不和人交头接耳,可见军中纪律之严明。
他不由暗自咋舌。
自卢候卸任幽州虎狼骑后,已有二十年未曾见此光景。
宋猗对手底下的士兵赏赐亦是极大方,但也都有理有据,赏罚分明。
牛羊马匹都是硬货,虽不是真金白银,但边境苦寒,这些边关将士又是生长在此地,无论是宰杀还是贩卖,都比金银来得实用。
“巴根,冲锋杀敌十人,晋从九品下陪戎副尉*;赏牛羊五头,其中公牛一头,公羊三头,母羊一头。”
上头继续念着名字,一众张三李四王麻子的汉名里忽冒出一串古怪读音。
使臣看着一个显具奚人特征的大胡子壮汉从人群里走出来,身上穿的依旧是那套统一的衣服。
因打扮完全一致,他竟现在才发现这人的特殊之处。
接着,数个西原名念出,人群中亦陆续走出奚人。除他之外,没有人感到诧异,这种事在军中很是寻常。
“这……”使臣大惊失色,“北疆军里为何有奚人受赏?这成何体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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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猗刚卸下铠甲,歇息还没一盏茶的时间,忽闻使臣和参谋在军中起了争执,也不以为意。
西原与晏国在代州撕扯多年,从京城来的文臣对北疆军一知半解,见军中情形必是要闹一闹的,她对此早有准备。
这位使臣大人着实有精神,一路舟车劳顿,身子骨依旧壮实,难怪会被派遣到代州传旨。
“将军,那使臣和奚人士兵发生冲突,咱们不管吗?”斥候兵见宋猗并没有询问之意,开口请教。
宋猗这才露出个有些微妙的神情,捏捏眉心,强打精神询问道:“陆文修在此处管理后勤,为何会起冲突?”
斥候兵回答:“禀将军,陆参加以解释,使臣大人痛骂陆参背祖灭宗、两面三刀,无耻之尤。要将这等有伤国祚的大事上奏圣上。”
宋猗饮一口茶水,舌尖轻触干涸的嘴唇,幽幽道:“他这是骂我。”
斥候兵欲言又止,脸上有些忿忿之意。
“无妨。”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