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太原,将此事上报。

如今她一回到太原城内,这位便“病了”,实在有够巧合的。

这番做派,可见景元帝巴不得她回去得越晚越好,甚至希望她能死在路上。

——那些宫中派出的杀手,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她好父皇的手笔。

她是和亲公主,本该留在西原,即便夫死子亡,也应当为国殉节,而非带着残躯归来。

在景元帝眼中,她这个身上背着灾星名声的女儿死了,比活着更符合他的仁义道德。

景元帝至今未再动手,多半是因为宋猗。

他可以随意杀死一个无用的女儿,却不能无缘无故,对着一个战功赫赫的功臣下手。

广武君,一把锋利的好剑,她的保命符。

卫昭那双桃花眼中俱是锐利的冷意,唯有在此刻,染上两分格外不同的神采。

她不开口,江毅只得继续道:“使臣病了有些时日。”

这话并不偏向于哪一边,只是陈述表面上大家都知道的事实,是一句废话。

这讲废话也是一门学问,虽没有给出任何有用信息,可又不能让对方察觉到敷衍。

对于涉及皇室,中/央的这摊子事,江毅是半点也不想沾边。虽不完全知晓京中真意,可御赐使臣与平阳公主之间的暗涌,还是能略知一二。

他是四品官,使臣不过是大鸿胪*下六品大行卒使*,但这使臣乃是御赐使者,这什么官位只要加了“御赐”二字,便不好相与。

卫昭也没为难他,略一点头道:“今夜设宴,便劳烦大人。”

江毅道:“自当替贵客解忧。”

虽早有准备,但平阳公主话里话外都是试探的陷阱。他再装傻充愣,便显得很刻意了。

这个他策划的宴席,却是被对方反客为主,不请也得请了。

两人的对话并未避嫌,落在阮渊耳中,也是糊里糊涂。

他只听懂一件事。

——晚上要开席了。

*

替平阳公主接风洗尘的晚宴设在郡府之中,太原城中各路官员,贵族几乎都收到帖子。

按照常理,这样的大型宴会,怎么样也要提前两天下贴。

事出突然,最紧张的反而不是请客的太守,而是这些客人,以及准备晚宴的奴仆。

此时宴会的主人平阳公主却并未到场,她与阮渊一起,正在太原城中闲逛。

一路上街景幕坊,俱是熟悉的京中风格,不像广武城,还带着边城的粗糙和荒凉。

卫昭戴着一顶素色帷帽,在街坊中走走停停。

带路的少年人是个实心眼子,看着呆头呆脑,说起城内吃喝玩乐,倒是条条是道,活脱脱一个不务正业的闲人模样。

听着他稚嫩的少年音叽里呱啦,卫昭面色不显,实际早已神游天外。

阮渊自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毕生所学都施展出来,也看不出这位戴着帷帽的“贵人”是否满意。

她一天下来很少开口,阮渊本跟在她身后,被她一句:“你走在后头,谁来带路?”吓得不清,赶紧上前几步,站到前头。

他洋洋洒洒讲了一大堆话介绍本地最高的城楼,却不听身后回应,再回头一看,却发觉后头空荡荡,已经失去了那位女娘的踪影。

阮渊四处张望,也不见对方身影,不由脸色大变!

这宴会就要开始了,弄丢太守都要称“贵客”的女娘,他的小命还能保住吗!?

圆脸少年在街道上停顿片刻,突然抬脚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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