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润听兄妹二人说了半晌话,忽然道:
“胡姑娘会打理铺子么?”
兄妹看过去,胡珊兰才道:
“生意上的事知道一些,但也只是布庄的生意。”
沈润道:
“那就行,沈家在泽安洲有几个铺面,前阵子被管事的蒙骗,人财两空,姑娘若有心,可否愿意替咱们打点铺子?”
胡珊兰想这大抵是胡瑜兰特意交代对她的照顾,才要开口,胡青羽却道:
“我妹妹不与人做管事,要做,就做老板。那两间铺子在哪儿?是否繁华?铺面可大?周边都是做什么生意的?可否稳妥?”
沈润答了,胡青羽道:
“西街的铺子就算了,那里寥落,倒是东大街的铺子还行,地处繁华,也离王府近。”
胡珊兰怔怔的,就见胡青羽将那几张银票往她怀里塞去:
“我妹子租你们铺子,自己开店。”
“啊?”
胡珊兰诧异,沈润想了想:
“合作?”
胡青羽也想了想,做商人的,与官家的人合作,有背景靠山,这生意才做的顺当,尤其适合胡珊兰这样的孤身姑娘,遂点头:
“行。”
胡珊兰还没缓过神,生意就已谈妥了。实则她也有这个心思,原想把仅剩不多的首饰典当了,去盘个小铺子做些小本生意,但没想到胡青羽来了,沈润也有意相助。胡珊兰张了张嘴,胡青羽立刻道:
“就这么定了!”
他以为胡珊兰要拒绝,谁知胡珊兰道:
“大哥,我从哪儿拿布?”
胡青羽梗了一下,才道:
“这还不好说?”
他看胡珊兰抿了抿嘴,又道:
“从胡家商铺拿布的铺子多了,你自己做自己的生意,又碍着谁了?”
几人三言两语,便把胡珊兰与沈家合作开铺子的事说定了。沈家出铺面,胡珊兰出人,所需本钱各出一半,利润也各得一半。
胡珊兰没什么野心,能养活自己和冬儿也就行了。
沈润见事说定,便说自己还有差事要办,就走了。胡青羽就与胡珊兰说起话来,自然就说到了胡瑜兰的事。
“爹押贡布进京了,我见你二姐的信后就急着来找你,这沈二郎就在你二姐说的地方等我,把我带过来的。”
胡瑜兰在被送到徐内官外宅当晚,就借口取行礼私逃了,自然是经过严密算计,偶遇下值回府的沈潇,凭那一身柔弱无骨扮出的可怜模样,一步步蚕食了沈潇。
沈家确实是前朝世家,遭人陷害满门抄斩,兄弟二人被提前一步送走才保下命来,后来经查一切都是陷害,又还沈家清白。
沈润是早年替皇上办差伤了眼睛,如今只能依稀瞧着光亮,却并瞧不清什么。
“你啊,到你二姐跟前差远了。若是你二姐去了郑家,他郑六郎哪能得什么好?”
胡青羽说罢自觉失言,生怕惹了胡珊兰伤心,忙住口偷瞧,却见她神色淡然。
“你……”
胡珊兰给他续了杯茶:
“总得活着不是?难不成要为别人的过错难为的自己活不下去?”
她是经过无数次掏心分割之痛的人了。
郑家就是个糟污坑,没一个好人,进去也别想好。要说抛下的一干二净了,也不是真话,曾经付出有多深,如今怨恨就会加倍的有,但那又怎么样呢?为了报仇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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