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如今就像是一些人口中,可怜又不理智到拿性命去威胁,想要留下夫妻另一方的怨夫怨妇。
容厌本意不是这样。
他眉眼间是难以言喻的柔软脆弱。
“晚晚,如果你只是想哄着我、让我听话,那我不要。”
晚晚抓紧了他的指尖,近乎急迫道:“不是只为了这些,我会认真待你的,我真的会好好对你。”
“前提是两个月之后,你一定会离开,不是吗?”
容厌轻轻笑着,眼眶却更红了些。
他此刻想让晚晚走开。
不想再和她说话。
他如今太敏感多疑,在他眼里,她的一切努力,都是想要两个月之后顺利而毫无心里负累地离开他。
他不想让这样的他,再对她说出什么她不愿意听到的话。
晚晚咬紧唇瓣。
容厌低声道:“晚晚,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
残忍。
他没有说出口。
算了,都可以。
晚晚全身陷入一股燥热不安之中,她那么认真地,对一个男人说出那些话。
容厌不是那么想要她喜欢他吗?
可他说不要。
容厌反手牵住她的手,低眸看着他苍白的手指扣紧她粉嫩的指尖,笑了笑,妥协了一般,道:“抱歉,是我不该,这两日我太任性。”
他平静地说道:“你不欠我,也没有错。不需要你做什么,今后直到你离开之前,我不会再这样了。”
他松开她的手,转过身,重新面对这面前这碗粥,抬手执起羹勺,一下下送入口中,咽下。
他吞咽的动作还是很刻意,没有一点胃口,还是得逼着自己去吃,他只能感觉到汤粥钝钝地从他的口中挤入咽喉,划入食管,到微微痉挛的胃中。
晚晚看着他努力克服对用膳的不喜,一口一口咽下食物,她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越来越难受。
可是,她能给他的只有这些啊。
只有给出一个短暂的期限,她才能对着他敞开一点、放下一点,前提都是这个短暂的期限。
她太想要自由自在远离这些纷扰,她也快撑不住了,不想继续只*七*七*整*理能待在他身边,她的一生还要去更远的地方,没有任何规矩,随心恣意。无论如何,她都要走。
所以,她给不出长久的回应。
如今,越是感觉到容厌的喜欢,她却越是酸涩。
“容厌。”
晚晚声音中含着一丝微微的哽咽,低声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容厌怔住。
晚晚声音很轻,自我剖白清晰残忍:“对于你来说,我不是一个值得让人喜欢的人。和师兄,我们青梅竹马,从小便在一起长大,生出情意再正常不过。和裴成蹊,他喜我与阿姐相似的容貌、喜我因你位高,却独对他垂青,是被我所诱惑。”
“而我和你之间,你既然不喜欢阿姐,我和你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回忆。你如今伤害不了我、强迫不了我,我才终于觉得在你身边能够喘息。我想救你,不想让你死,也是因为,这个位置合该你坐。只有你在这个位置上,我才相信,大邺的未来会更安稳强盛,只有这样,我日后远游也能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