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抬手回抱了他一下,轻声道:“我好不好,我自己清楚,我性情那么差的人,你这样夸,我听了也不会觉得你说的是我。”
容厌感受到她放在他身后的手。
她也在抱他。
其实,获得她的心软和真诚,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事。
他过去怎么就……待她那么不好。
明明他只需诚恳一些,待她温柔平等一些,她就会回应给他更多的温柔。
容厌精力不济,此时已经十分疲惫,他拥着晚晚到龙椅上一同坐下,而后才继续道:“你只对那些对你好的人,才会温柔耐心,你身边的白术、紫苏、椒房宫所有宫人,前朝的张群玉、饶温、晁兆,对你都赞赏有加,只是你很少主动去看,其实还有那么多人都喜欢你。而过去日日与你相处的我……”
容厌轻声道:“我将你放在身边,让你接触的所有都和我有关,对你影响最大的人是我。可我过去对你不好,总是和你争执置气,连话都不和你好好说,让你和我都面目全非,这是我的错。”
晚晚还是不觉得容厌口中的这个人会是她。
她却还在想,若那句话说的是对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容厌的眼睛本来就不好,喜欢了她之后,大概盲目地更不好了。
容厌看得出晚晚依旧没有多往心里去,他忽地更加难过起来。
他余下的时间不短也不长,他会一遍遍告诉她的。
他坐在龙椅上拥着她,将剩下的粥用完,让殿门外的人将熬好的药送进来,他没有再抗拒,粥用完后,药也紧接着服下。
进来送药的小黄门看到前方,陛下和皇后娘娘共坐在龙椅之上,眼瞳剧烈地颤了颤。
晚晚还没有从那些话中缓过神,容厌已经摊开了奏折。
他今日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用于政事之上。
晚晚正想要起身离开,容厌轻轻将下颌放在她肩上,嗓音中压着倦意。
“晚晚,我提不动笔。”
晚晚怔了怔,“我去叫人为你代笔。”
容厌摇头。
“如今我清醒的时间短,能处理的事情不多,摆在我面前的,许多都不是方便公开的,可以为我代笔的,都各有职责。”
晚晚皱眉,想了想,道:“我再想法子,让你身体能先恢复一些。”
容厌应了一声,道:“那今日,晚晚帮我来写吧。”
他的手环着她腰身,下颌放在她肩上,虽然没有多少重量和压迫感,可他的嗓音那么近,呼出的气息也紧贴着她的耳际。
晚晚下意识想要拒绝。
他方才那些话还在耳边,她愣了片刻,再低头,便看到容厌递过来的朱笔。
晚晚望着他的手,将笔接了过来。
背对着他,她看不到他眼中的柔情。
容厌轻声叹息。
她其实,是那么好骗的姑娘啊。
晚晚将奏折放到自己面前,容厌说一句,她便写一句。
最开始只听他说什么她便写什么,后来每翻开一份,他慢慢凝神去看的时间,她便也跟着将这一份材料看完,而后听着他说怎么批复、怎么处理。
一开始全然云里雾里,到后来,那些频繁出现的名字她自然而然记下。这些文书,有些是需要细细思考,精心策划的,也有-->>